深入亚空间的感觉是什么？

漂浮在球形容器中的布兰多不知道如何描述，满溢的溶液所带来的窒息痛苦是唯一能够唤醒他一线记忆的钥匙。

除此以外，混沌占据了思考，意识在沉浮间挣扎！

这里似乎被漆黑笼罩，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法捕捉；这里似乎没有实体，没有尽头，如同星辰寂灭的宇宙，带给人浩瀚与恐惧！

渐渐的，他连窒息的痛苦都感受不到了。意识如同被打开的盒子，脱离躯壳，扁平地向外扩散，逐步与亚空间的造物融为一体。

如同墨汁滴入大海，他的存在正在消亡！

恰在这危急关头，一道神秘的空泡凭空出现在意识与亚空间之间，如同一层细腻的，触手可破的薄膜，阻拦了他的消散。

沿着薄膜延伸，他似乎拥有了喘息的微小空隙！

“果然，没有经过训练的条件下，布兰多连第一步都做不到，还以为冕下们选出来的人类会有特殊之处呢！”

熟悉的声音自薄膜内传来，是大主教阁下在布兰多几近消散的时刻出手护住了他。然而这里是亚空间，容器内携带的生命维持药物是有限的，如果布兰多不能在药物消耗殆尽前完成晋升，那即便是大主教也无能为力。

“布兰多，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如果你还是扶不起来，那就在一辈子在亚空间飘着吧！死兆星格赫罗斯那个大麻烦，我可想不到办法处理！”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正如天平的两端，一端放上了命运的馈赠，另一端你必须付出合适的价码！你如果拿不出，就得被命运索债！”

也许是大主教的警告起了作用，抑或是穿越者布兰多本人的确有过人之处，本处于深度沉睡的他意识有所复苏，微弱地调动起与自己的精神纠缠在一起的亚空间力量。

不可名状的波动在亚空间内传播，试图呼唤其深处沉寂的造物。

尽管相比较那些经过训练的其他人，布兰多的呼唤微弱不堪，不成体系，但是这正是晋升超凡者所需的第一步；

“终于开始了？唉！虽然慢上许多，但是总算起步了，希望你能够跨过这一关吧！”至话音落下，原本保护着布兰多意识的薄膜开始破裂，不再将他与亚空间隔绝开。

无尽的亚空间混乱气息笼罩在布兰多的意识周围，试图将这个异物同化；

然而先前的融合已经帮助他略微适应了亚空间的撕扯，那些气息非但没有同化他，反而一部分被他汲取，促使他变得强大，向超凡迈进。

此刻来自他的呼唤，传播到更遥远的深处！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汲取了一丝超凡力量，布兰多的意识得以微弱凝聚。然而亚空间无尽的拉扯迫使他只能进行最简单的思考。

发出了人生三问！

然而这三问如同一枚坚固的核心，闪亮在他意识海的中心，原本已经被亚空间同化破碎得近乎星云一般的精神碎屑，开始围绕这微弱的三问旋转。

渐渐地，收缩开始了；

如同恒星系的诞生一般，绝大多数意识开始在核心处坍塌，而被意识纠缠束缚而来的超凡力量则如同外围尘埃一般，围绕着核心旋转。

进一步塌缩，即使是最远端的意识也被约束，开始回归核心。

不仅仅如此，那些意识似乎和某些沉寂在亚空间深处的力量发生了关联，在回归的同时，也将那些力量的痕迹带了回来；

超凡者晋升的第二个难关开始了；

“就人类而言，只要不是智力和身体存在明显缺陷，大约三分之一的人能够通过晋升的第一步。”

“然而意识苏醒只是开始，你从空无的亚空间中能获取的气息是有限的。想要获得超凡的力量，那就必须以那些可以在亚空间中占据位置的强大存在为锚。”

“这就是超凡道路的由来！”

大主教讲解的同时，亚空间漆黑的远端也逐渐发生变化。那些被带回来的力量跨越虚空，在此处折射出各自的序列；

一幕是生命进化的尽头，世界不再有沙土和水，取而代之的是血与肉。

大地由肉块组成，山脉不过是皮肤间的褶皱；无数的如同畸变昆虫一般的生灵在褶皱间掠食；天空没有云层，无数交织的血脂球泡自上而下播撒后代。

胚胎在下落过程中发育，成型。待落地的那一刻，已经是一名成熟的，狡诈掠食者！

另一幕是绝望的黑暗森林，无数的猎手隐藏在漆黑的阴影内，相互瞄准，彼此既是猎手也是猎物。

其中有一个猎手不小心开火，消灭了自己的猎物，同样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于是祂死了，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直到所有猎手迅速调整身位，回到新的平衡。

许许多多，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