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东门守将听到呼喊声,手忙脚乱的把吊桥放下,在亲兵的掩护下,华锋终于成功大逃亡,把李温玉关在了弘农东门外,骄傲地留下了一路烟尘给神策军享用。
上得城楼的时候,华锋的心还是勐然一颤。
惊魂不定的华锋在东门楼休息了片刻才重新上马,想到惨死死在官兵刀下的亲兵,想到南门守将刚才险些害死自己的举动,华锋不禁怒火中烧,气冲冲对旗牌官道:“传令,本部士兵到灵宝坊集合,命令刘七那个畜牲来见本帅!”
“都头,刘将军是……”
“什么刘将军?不就是王大帅的一个无赖亲戚吗?险些害死本帅,难道本帅杀他不得?快去传令!休要呱噪!”
“遵命!”
回到灵宝坊的军营,华锋就坐在前往等传令兵回来,传令兵是跌跌撞撞跑回来的,老远就惊恐大叫道:“刘七听说都头要杀他,竟然献城了,他已经派人去神策军大营联络了!”
疲倦的华锋正在吃豆腐脑,士兵们也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喝,本来低落的士气慢慢恢复了过来,听到传令兵这么说,华锋手里的碗掉到了地上,豆腐脑流了一地。
“将军,如何是好啊?”
华锋虽然有些慌张,但却马上了冷静下来。
回过神想了一下,自思量道:“打来弘农的官军有十万,王拱全部兵马才四万七,弘农守军仅两万人,除去昨天守城和前半夜的战损,弘农城内的兵马估计还剩一万三千人。”
如果官军玩命,三天之内就能拿下。
“去,把本帅的官牌印信兵符拿来,准备文房四宝。”
……
“哈哈哈,杨成非是无量小人,你且回去告诉华锋,陛下有言在先,只杀首恶王拱,胁从将士军民一概不问,只要华将军深明大义,朝廷自然不会为难他和部下将士。”
看完华锋的信,验明印信兵符,杨成哈哈大笑。
“哎呀,成都杨大帅的海量,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犯官替我家罪将华锋多谢大帅了,犯官这就回去禀告罪将华锋,沐浴更衣后准备三牲烛帛,一个时辰后打开城门恭迎王师!”
华资一脸欣喜,不住作揖道。
“好,本帅就在此等待,华将军能弃暗投明,本帅必定奏明天子!”
“如此,犯官告辞。”
“来人,送小华将军出营。”
弘农城内,灵宝坊军营,华锋站在营门前不时张望,一骑快马冲了过来,马背上的武士用步槊高挑着一颗血肉模湖的头颅飞奔过来,临近道:“都头,刘七首级在此!”
华锋大喜道:“好,挂到辕门,给杨成做个留念!”
“遵命。”
稍稍,一个眼尖的士兵道:“都头,小将军回来了!”
“在哪里?”
“叔父,侄儿在此。”
“辛苦了,大事如何?”
“叔父妙计,杨成果然答应等一个时辰。”
“好!”
华锋大喜,又问道:“将士们都集合好了吗?”
旗牌官回禀道:“我军剩余五千精锐将士都在东门。”
“好,各位,随我去东门。”
说着抓起缰绳翻身上马,挥鞭就要拍马走人,一个校尉忍不住大声质问道:“都头欲弃弘农十万军民于不顾吗?咱们伤残的将士怎么办?如果不带走,肯定会被官军处死啊!”
“带上受伤的军官,剩下的伤残士兵,命他们自行向陕州方向突围!本帅会接应他们的。”
校尉大惊道:“弘农将士一向同心死意,将军不可啊!”
华锋充耳不闻,拍马道:“各位,随本帅出发!”
“遵命!”
一阵马蹄脚步声动,半炷香不到,灵宝坊军营就只剩下了那个校尉一脸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望着满地的伤员,望着华锋离去的方向,悲呼道:“这都是弘农将士啊……”
随着华锋离去,随军的大夫医官和照顾伤员的妇女也相继收拾东西离去,留下浑身是血的伤残将士在原地等死,一千多号伤员,或三三两两坐在地上沉默,或躺在地上昏睡。
“令狐将军,给我一个痛快罢。”
……
听说华锋跑了,主将周先童也带上剩下的人跟着跑了。
蜀军大营,杨成正和王宗暗、魏弘夫、杨崇本、符道昭等部将开会,中间书记官钟灵雪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这是江西观察使钟传的嫡长女,江西在京人质之一,受封新昌郡主,官拜内侍省中车署中车府令,从事禁中大明宫,这回是兵部任命的陕虢派遣军随军枢密机要书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