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皇后沉了脸,满脸沉重:母后没骗你,太子妃她还没醒过来。谢君钰都说她只是身体负荷太大,一时晕了过去,休息好了自会醒来,太子就别太担心了。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母后,这都两日了,两日了她还要休息到什么时候?百里容悔不当初。
母后,你就让我见一见她吧。百里容冲着公孙皇后跪了下来。
公孙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了,随即苦笑着挥挥手:见一见也是好的,你去吧。
百里容这才喜出望外,跟了个小太监,一同前往南飞烟休养之所。
太子殿下亲自前来,谁敢阻拦?
清河有心说些什么,却叫凤竹给拉住,只见凤竹垂了眼皮,娘娘如今这模样,也有他一份功劳,你不用替他担心,这是他该受的。
清河张了张嘴,无从反驳,只好憋红了脸,道一句:凤竹姑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难道你就不盼着殿下和娘娘修成正果吗?人死不能复生,娘娘命大一回,是运气。难道还有人可以一直好运到底吗?凤竹的一张俏脸冷若冰霜,说起南飞烟时,才会显出一丝心疼,别的时候,就凉薄了。眼尾微微勾,瞥一眼清河:你原是太子
殿下身边的人,后来才跟了我家夫人。你不懂我家夫人都吃了怎样的苦头,我认识夫人的时候,她心宽体胖,一把菜刀挥的威风凛凛,哪里就是如今这风儿一吹,就要扶着梁柱,才能站稳的人?
清河被说的面上赤红。凤竹虽然没有一句话谴责她的错。但是言辞之中,却是暗藏刀锋,字字犀利。
你是太子的人,难怪你向着太子了凤竹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也很是不服气,涨红着脸就说:我虽然从前是跟在殿下身边的丫鬟,但也不能就说我向着殿下。做丫鬟的。伺候主子,可不就是盼着主子们好嘛?
凤竹扯了唇笑。冷飕飕来一句:是呀,现在你家殿下好着呐,不好的是我家的夫人。
什么你家我家的?不都是自家主子?还有呐,娘娘就是娘娘!
眼看两人就要吵开了。
恰逢此时,屋门从里头被人推开:咦?都在啊。
这人正是绿芜。
吵架了?绿芜出来时,见两人面红耳赤,谁也不搭理谁的模样,俨然是争吵的不可开交。
娘娘如今还昏迷着。你们倒是好了,娘娘还没醒,你们先吵开了。娘娘若是醒过来,她是想看她自己的两个妹妹闹红脸吗?
清河和凤竹同时沉默了。
绿芜这一声妹妹,也不算说错。三人都明白,别看太子妃这样没心没肺的模样,对着三人时候,也多是吩咐居多。但实则,太子妃准备了三个妆奁,里头是女子用得上的金银珠宝。
太子妃偷偷替她们三个准备着嫁妆平时三个人不去问,却都知道,那三个妆奁是给她们三人的。
三人又是不禁朝着屋门望过去,清河说:但愿娘娘早日康复。
是呀。两位皇太孙天天守在娘娘身旁,叫人看着落泪。绿芜捏了帕子,轻轻擦着眼角。
屋里。
当百里容见到床榻上活死人一样的南飞烟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公孙皇后不让他见她。
只两日功夫,她又消瘦了!百里容颤着手指,哆嗦好半天,才敢覆上那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掌。
白发刺花了他的眼。
白发为他白,他却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妖怪。
宽厚的手掌覆上了她满头的白发,修长的手指充当了木梳,一点点给她整理发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千万万的对不起唤不醒一个她。百里容真是后悔得想要把自己给杀了!
你说的不错,我眼盲了,心怎么也盲了。夫人,你说的对!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整理着她满头白发,他俊美的容颜上,此刻不复冰冷,多的是可以化出水来的柔情暖意。
夫人,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坐在床榻边,她躺在床上。他给她讲起他们的故事。
从第一次相遇,到最后时刻的诀别
夫人,你醒过来吧,你肯醒来,我就站在大街上大喊百里容只爱南飞烟,只娶南飞烟一人。
床榻上的她,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咚咚,屋门被敲响:殿下,草民谢君钰,来替娘娘诊脉。
百里容陡然站了起身,快请!
百里容安静地站到一旁,将最开阔的位置让给谢君钰。
等到谢君钰给南飞烟诊完脉,百里容语气有些焦急地问:如何?不是说只要休养够了,就可以醒来吗?这都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