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王先生你非常明白这样的话对一个孩童是多大的打击？所以因为小时候的阴影，虞漱不仅恨我，还恨屋及乌的，恨上了所有头脑比较好的聪明人。所以我才会好奇，他怎么会愿意听从你的差遣？”

听着虞汐的讲述，王昊眯了眯眼，没有回应。

他知道这是对方话语中的陷阱，要么王昊需要承认自己并不聪明，要么就要怀疑虞漱对自己的忠诚度。

就在这时，王昊的手机又非常及时地收到了翰公子的消息。

翰公子在信息上说：“我以前倒是没关注过你这个名叫虞漱的手下，不过根据虞汐刚才的话，我查了一下他小时候的经历，他在学校学习的各类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但永远比不过虞汐。”

“而且不知为何，虞漱似乎在被其他同学排挤，也不受老师喜欢，最终才不得已转校。而在他转校后，虞汐的成绩就一落千丈，次次在吊车尾徘徊。”

“可是，对于虞汐的这种情况，他的家长和老师竟都没有什么意外的反应……”

王昊问道：“有更具体些的说法吗？”

翰公子回复说：“由于他们上学的时代较早，互联网并不发达，所以我能够查到的消息也只有这些了。”

通过翰公子的情报，王昊能够确定，虞漱的转学与虞汐的成绩变化，一定有很大的关系。可具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恐怕除了亲身经历的人外，再没有别人能够知晓了。

王昊对虞汐说道：“你说你样样都比虞漱优秀，可我怎么看到，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半，你的成绩一落千丈，最终连大学都没考上？”

虞汐微笑着回答道：“当然是我故意的呀，我那天真的哥哥以为是因为我比他优秀，才夺去了身边人对他的关照……”

“所以我就跟哥哥说，我可以变成一个比你更差的孩子。你可以看看，这样老师父母亲人和同龄人是不是就会更关注你了？”

“只可惜，结局并没有如哥哥所愿，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后，换来的并不是父母和老师的责备与失望，而是他们更多的关切和问候。”

虞汐一直保持着那种微笑，看上去有几分诡异。

“我想，如果你查当年的资料，一定以为哥哥是在学校不受同学们欢迎，才因此转学的吧。其实并非如此，他会选择逃离这一切，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王昊默默听着虞汐讲述他们小时候的故事，没有表情也没有打断。不过他心里却在思考，虞汐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虞汐接着讲道：“那天，是我们的生日，我偷偷从学校溜出去买了两块蛋糕。可惜不巧，在翻围栏的时候被保安大叔发现，他们把我扭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中，还叫来了哥哥。”

“我至今还记得哥哥脸上那幸灾乐祸却又不敢笑出来的滑稽表情，因为在他眼里我终于要被老师骂，被家长骂了。”

“其实在那一天的整整两年前，有过非常相似的事件。不过那次是哥哥偷偷溜出校门，想要买些好吃的零食庆祝我们的生日。”

“他被发现后，不仅买的零食被没收了，还被罚写了上千字的检讨。所以我想哥哥心里一定在期待，这次终于轮到我了。”

“可是没想到老师在得知了原委之后，不仅没有责罚我，还祝我们生日快乐，只是说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

“我提着蛋糕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廊上将其中一块送给哥哥。看着他失望的表情，我不得不将一个事实亲口道破……”

“我说，哥哥你现在明白了吗？你讨不讨人喜欢，跟你是否比我优秀没有关系。你只是天生不值得被爱罢了。”

王昊可以想象，在少年最敏感的那段年龄，听到别人这种话，心里会有怎样的动摇？

虞汐收敛起了笑容，状似悲伤的叹道：“可惜啊，我明明好心地告诉哥哥真相。他却因无法接受仓皇而逃。从那以后，我们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现在在你的手下。我想着，时隔多年，我们兄弟若能再度团聚，哪怕被你绑了，我也心甘情愿。”

虞汐最后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深情，就连王昊都差点相信了他真的只是想再见哥哥一面才过来的。

可惜，翰公子的信息又非常及时地发了过来。翰公子表示：虞汐的演技非常的精湛，千万不要相信。

王昊也趁机会问翰公子：虞汐的话，你相信几分？

翰公子回复：我想，这个问题并不应该由我回答，而是应该凭你对虞漱的了解来辨别真假。

“虞汐在各个方面都比虞漱优秀的确为真，但虞漱是否因此妒恨心严重，就不是虞汐一言能够颠倒黑白的。”

王昊微微一笑，便把先前的顾虑抛在了脑后。虞汐刚才的话王昊是真的有几分信了，但是看到翰公子的消息后，他就明白了，日夜与他相处的虞漱，并非虞汐口中描述的这个人。

“虞漱想不想见你由他自己决定，我只会告诉他你被我绑了回来，不会代替他做决定。”

虞汐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被绑得酸麻的手，然后说道：“王公子，你不会真以为虞漱是想真心追随你吧？说起来，你真的了解这个人吗，就敢把他提拔到身边作为心腹，这可不像传说中的龙神啊！”

“我说过，如果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挑拨我与虞漱的关系，那大可不必费劲。况且挑拨我们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像虞漱这样的手下，我有很多很多。即便你今天挑拨成功了，少他一个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好意思，失言了，主要是你问我有关小时候的事儿，我就趁机有感而发了两句。你放心，我不会再说任何试图挑拨你和虞漱关系的话。”虞汐立即非常诚恳的道歉，无论从眼神表情还是神态，都没有办法看出半分伪装的样子。

但是王昊心里明白，他一定不是出于真心道歉的，所以王昊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翻看着手机，房间中难得安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