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有那么一点想说自己不知道。

但是高傲的巨龙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说谎。

前天晚上龙神赐下的契约并不是只有梁的那一部分霸王条款，布鲁得到的是更关键的部分——真正的缔结契约机会。

龙神是偏爱祂龙子龙孙的，祂当时只是把平等契约给了布鲁，至于签不签那是小辈的事，与龙神无关。

不过对于梁的诸多限制却是必须降下的，如果不是龙神关注着每个小龙的出生，说不定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灵魂已经取而代之。

龙神在给与布鲁契约的同时，也简要说明了梁的情况。

身体和灵魂是对立统一的整体，如果两者不能匹配，严重一点的就会灵魂奔溃而亡。

现在梁和布鲁的关系是，金龙身体—布鲁的龙魂—梁的人类灵魂，这样的结构保证了龙身和人魂的不直接冲突。

但是这个人类灵魂本质上依然是依靠金龙的身体存活在世的，因此两者会相互影响寻求统一。

可是巨龙的肉体不知道比这个弱鸡人类灵魂强大的哪里去了，这就导致梁的灵魂会被巨龙的肉体影响发生深刻的改变。

【你只要继续呆在我的身体里，你的变化就不会停止。】金龙布鲁的灵魂信息感觉不到一点的情绪波动，他给的的就是简单的事实。

【那你能给我找个身体吗？】梁的情绪似乎依然很冷静，但是布鲁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类已经在奔溃的边缘了。

【不能，制造一个能完整容纳智慧生命的炼金人偶需要传奇炼金术师。亡灵魔法的话会对灵魂产生不可预料的作用，和你继续呆在我身体里面差别不大。】布鲁根据龙神提供的建议回答道。

【也就是说……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吗？】梁伪装的冷静消失了，但没有像布鲁想的那样奔溃掉，反而转变为一种深深地失落。

【可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梁在穿越前不过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半大的孩子，作为人类的十八年间，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生活的残酷。

更何况梁现在面对的问题是自己的灵魂正从一个纯粹人类变为半龙半人的存在，所以他绝望了。

不过还好，这个时候布鲁递给了他希望。

【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平等交流吗？】布鲁能够感受到身体里面另外一个灵魂的绝望。

这个感觉很微妙，明明不是金龙的绝望却很神奇的影响到了布鲁的情绪。

小金龙察觉到这个情况很不对劲——这个人类灵魂和他的灵魂的联系远比他想象的深刻。

布鲁意识到自己一拖再拖的契约可能是必须要签的，龙神神通广大但没有直接将他们分开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现在这种情感的共通更是惶惶然让布鲁有了一种他有朝一日也会体会到这种绝望的错觉。

【和你平等交流就能结束乃至逆转这个过程吗？】虽然很艰难，但是梁还是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我们巨龙都是很高傲的生物，如果你做不到比我强，那你永远都不可能和我平等交流。】金龙布鲁没有正面回答梁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不能。

现在不是放任梁彻底绝望的时候，所以他必须让梁燃起对未来的希望。【你现在什么都做不到的根本原因就是你太弱了。】

【你们巨龙天生就是霸主，天天吃喝睡觉也能慢慢变强，可我现在连身体都没有，怎么掌握力量？你们的高傲就是让你们在那里说着风凉话吗！】梁的情绪非常激动，既不像一开始的冷静也不像刚刚的绝望。

幸好这就是布鲁的目的。

【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掌握不了力量？】布鲁刚刚只是想要让这个人类振作起来，现在倒是有了一股较真的味道在里面。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能让我继续做人类吗？】布鲁的转移话题失败了，现在的梁仍然在害怕自己灵魂层面上的变异。

布鲁有点不耐烦的喷了一个鼻息，对这个人类的坚持感到非常厌烦。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只有传奇才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现在的我们都无能为力。】

梁似乎没有意识到布鲁的不耐烦，或者说他无视了金龙的小情绪。

【成为传奇的话需要多久？】

【人类成为传奇的最多花了八十年。】小金龙决定继续用点话术，没有说出不能成为传奇的九阶人类都会在八十岁后迅速衰老死亡。

不去讨论那些特殊的天才的话，本位面的传奇人类绝大多数都是六十到八十岁突破的。

对巨龙而言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巨龙是伪传奇种族的原因就在于一只巨龙什么也不干，天天混吃等死到了两百岁，也就是性成熟的时候，巨龙依靠生物等级也能到达九阶巅峰。

不过即便是很勤奋的巨龙也很少在性成熟之前突破传奇，因为传奇意味着生命层次的升华，会导致生育率大幅下降，而生育率对巨龙种群而言意义重大。

这也是龙神没有直接抹杀梁的原因之一。

布鲁不可能在两百岁之前突破传奇，但是梁可以。

所以龙神给梁订下了严格的限制，完全是把梁当成了布鲁不可背叛的金手指来差遣。

布鲁之前一直不太认可龙神的这个安排，就一直没有和布鲁签订平等条约。

现在发现梁的灵魂和自己的灵魂的联系非常深刻的布鲁才意识到龙神的安排是最合适的，不过高傲的巨龙仍然要给梁一个考验。

不管梁现在考虑的如何了，金龙布鲁继续发出信息，

【无论如何，你如果想要和我平等相处，就必须证明自己。如果你证明了自己那我就以巨龙的尊严起誓帮你寻找到合适的身体。】

梁幻化出的人类虚影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巨龙，补充道，

【不仅仅是身体，还要逆转我龙化的灵魂。】

布鲁的竖瞳扩大，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金龙回答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不应该先问考验内容吗？】

反正复活你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你怎么想可能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你说吧，我一定会赢的。】梁此时此刻突然有了一种穿越者的自信。

【那好，我们定下一个约定，谁先掌握一个一阶的职业能力谁胜。当然我巨龙的生物等级不算，你可能有的专属灵魂等级也不算，必须是通用的职业等级。如果你赢了我就全力帮你恢复灵魂和身体，如果你输了我就想办法彻底抹杀你。】

布鲁察觉到梁情绪的转化，但没有收到龙神限制的预警，也就按原计划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好……不过我们怎么同时开始学习一个通用职业呢？万一你偷偷用传承记忆练出来一个不就彻底置我于死地了吗？】梁发现了布鲁可能埋下的漏洞。

【我们巨龙不是魔鬼，不会刻意留下这种可以钻的漏洞。总之我们会同时开始接触这个职业的。以巨龙的荣耀作保证！】

布鲁本身也没打算靠作弊来摆脱这个人类，人类如果真能赢得他的认可的话，他也不介意和他签订平等契约。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得到承诺的梁现在斗志满满。

【再等个七年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