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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亓官庄

两人走得很慢,将近两人才抵达巴阳。

“公子,咱们有口福了,”阿五嘿嘿笑,“我问过了,布商卢布嫁女,是个熟人。”

“你又认得?”珏何止是对阿五高看一眼,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哪里认得,是公子认得,”阿五挤眉弄眼说道,“卢布女儿叫谷雨,好几次请公子去什么红泥小暖炉吃酒呢。”

“真有这回事?”珏认真想了想,无论是红泥小暖炉还是谷雨都毫无印象,苦着脸问,“我没去吧?”

“阿五可不知道。”阿五捂着嘴笑。

随手送了一点礼,两人在卢家吃得肚儿圆圆,可惜没见着新娘子。

酒足饭饱,阿五沽了酒,两人慢悠悠返回巴山草舍。

“公子,首领。”亓官庄守在草舍,见到阿五,目光有些躲闪。

“有事?”阿五冷眼盯着亓官庄。

阿五定下过规矩,不准打扰到公子。阿五很有手段,仲子之死把一众匪人唬得服服帖帖,自然没人敢来草舍。亓官庄出现在这儿,只因为他祖先是个亓官,他也有点手艺。

“丰老伯说已经裁好了嫁衣。”亓官庄恭敬说道。

“知道了,”阿五摆摆手,问道,“还有何事?”

亓官庄低头一言不发。

阿五一脚踹翻亓官庄,逃出短刀抵在他喉咙,冷声问有呢?”

“首领,我们先回去。”亓官庄低声回答,像一只温顺的狗。

“公子,我先出去一趟。”阿五说道。

“好。”珏点头,他想到了姜米妮,那个和米酒一样让人心醉的丫头。

“还得再等两年呐。”珏一想到自己还要过两年才勉强成人就失落不已。心情极度郁闷,他走到杜若湖畔,一头扎进冰水里。

已经过了立冬,天气骤冷,阿五冷得连菜都不愿洗,珏怀疑自己是不是铁石心肠,没心没肺。

第二天阿五又来了,亓官庄也在,还有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季子。

“公子。”阿五跪在地上,手上托着一匹红布。

事情要从那日三人下山说起。

珏和阿五去巴阳沽酒,路上偶遇姜鱼儿。至于亓官庄,他则去兰埔给姜米妮行及笄礼。

“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来。”行过及笄礼,米妮对着铜镜说。

“妮儿,等不及要离开爷爷了?”丰叔年正和亓官庄饮酒,他已经看开了,公子有情米妮有意,况且虽说珏与巴山匪不无勾结,但和江望舒关系也不浅,也算是个好人家。

“爷爷。”米妮娇嗔道,俏脸微红。

“爷爷嫁走了你两个姑姑,如今妮儿也有人家了,就差你姐姐了。”丰叔年说完,招呼亓官庄吃酒。他喝了不少,米妮及笄的日子高兴。算算日子鱼妮也该来了,不知道鱼妮在江城可有遇到好人家。

丰叔年一辈子引以为傲的有两件事,第一是他酿的酒,第二是他养的两个女儿和两个孙女。

“老丈,在下先告辞了。”亓官庄吃了不少酒,起身辞别。他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个匪,毕竟祖上也阔错过。

“劳烦了,”丰叔年还礼,说道,“壮士若是遇见我家鱼妮,还请高抬贵手,和米妮有几分相似。”

“那是自然。”亓官庄点头。

“公子,我该死,我不该见色起意。”季子跪在地上颤抖如筛糠,他是真的怕了。

“季子,你真该死。”亓官庄想到回匪窝看到的一幕,绕是自己是个匪都觉得残忍。他再想到和丰叔年饮酒时老人家温情的话语,鼻子一酸。

不说姜鱼儿是官家人,单单是和丰叔年这一层身份便足够让季子死千百次了。

季子求饶不止,他恨自己不该见色起意,更不该痛下杀手。

珏接过阿五手里的红布,尽量去回想那个和米妮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可惜他连米妮的模样都记不太清,单单记得名字。

“我不杀你,”珏叹了口气,悲悯地对季子说,“好歹是条命,我下不了手。”

季子汗如豆大,他周身被捆缚着,点头如捣蒜。劫后余生,他对这位公子感激涕零,发誓要当一条最听话的狗。

“阿五,巴山还有狼吧。”珏问道。

季子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刚爬上岸,又坠入冰窟。

“公子,有狼,不太多了。”阿五如实答道。

“我在这等你,”珏倒了一碗酒,悲悯说道,“下辈子当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