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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该挣钱了

至于鹿皮则无人问津,珏有些失落。

“少年郎,你这鹿皮怎么卖的?”珏抬头,款款而来的是一位扎垂云髻,上身穿深红小袖长裙衣,下身一条深红流苏裳,配上花鞋儿,肩头搭着洁白白狐儿坎肩的女子。

珏有些狭促地把脚藏进雪地里,四下寻找没有找到阿五的身影,只好硬着头皮问要买鹿皮?”

那女子先是伸出一根指头从珏的额头划到嘴唇,珏两眼盯着眼前冰凌似的手指,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这么冷的天,可怜了这么俊的小哥,不如去我家过冬,我家暖和。”那女子朱唇轻启,尽是魅惑之意。

“好……好多钱一块鹿皮?”本能让珏险些脱口而出,意志又让他欲言又止。

“小哥可真扫兴,奴家的小暖炉煨着上等枳都花雕,这么晚了,风雪又大,能饮一杯否?”那红装女子像是最好的酒,美得垂涎欲滴,沁人心脾。

“否,”珏很认真地摇头说道,“若是买鹿皮,好商量;若是不买,在下告辞。”

红装女子实在没料到世间还有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四四方方的四方髻和未来得及休整的胡茬掩饰了珏年仅十三岁的真相,尽管嗓音还有些稚嫩,但个头已经抵得上寻常成年男子,加上长期从事苦力劳动让他的脸有着迥异于同龄人的成熟。

“买,全部都要了,十枚一张,有多少要多少。”红装女子的声音有些冷,但这个高得离谱的价码着实让珏吃了一惊,他起初的设想是一张鹿皮卖到三枚最多五枚的样子。

红装女子也没闲心继续和珏打趣,招呼道烦小哥送一程。”

“应该的。”珏把鹿皮悉数放到马背上,随着红装女子走到一处恢宏大气的府邸。

很快有家丁仆役出来拿走了鹿皮,一共三十三张,枳刀整整三百三百枚。

“小哥,还有鹿皮你送到这儿,还是这个价钱收。”红装女子数了三百三十枚枳刀给他,顺便嘱咐了一句。

珏不知道他是怎样离开巴阳的,太过于虚幻,先前卖薪柴那十八枚枳刀的惊喜和卖草药上当的失落在这笔巨款面前彻底崩溃,重新汇集成了不可思议。阿五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一言不发牵着黑马。

“阿五,我们有许多钱。”珏再三确认周围没人,把喜悦分享给阿五,想看看阿五是不是会惊得瞠目结舌。

阿五像一棵树,被雪压断了也默不作声;又像一个影子,珏走一步他走一步。

“阿五,我们该沽一些酒的。”珏有些后悔自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没有想起沽酒回去。

当晚两人在中坝寻了一处山洞过夜,风雪太大,巴山狼都不愿出来捕猎,虽然冷,但睡得踏实。

翌日,风雪小了些,阿五继续顺着商道走,珏刨去石头上的积雪,果然瞧见了记号,于是叫到五,你走错了。”

阿五头也不回牵马前行,珏只好跟上。

“酒。”阿五指着前面的酒坊说。

珏扣门,开门的是丰叔年,他连忙请两人进屋。

“恩公许久不见,老朽酒坊事务繁杂无暇抽身拜访,还请见谅。”丰叔年斟酒,拱手致歉。

珏一口饮下盏中米酒,对这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老头毫无印象,甚至觉得他对自己有所企图,于是试探问道人家莫不是想把这丫头许配给我?”

丰叔年的笑意逐渐消散,呆滞如冻成冰凌的木头,他实在没摸准这位恩公的意思,不知道这位来路不明的公子是在捉弄自己还是当真有心。

姜米妮背对众人织锦,“呀”地一声,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阿五折回栓黑马的桩子取了枳刀,全部放在丰叔年面前。

整整齐齐三百九十八枚枳刀,足够讨十个水灵灵的媳妇还有得剩,如数摆在丰叔年面前。

“公子,妮儿明年这时候才及笄。”丰叔年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我明年再来。”珏起身推门出去,没入风雪中。

阿五顺带提了两壶米酒,赶着黑马跟上,也没入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