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那八个废物的时代过去了,”秦淮得意地张开双手,说道,“属于孤的时代来临了。”
“参见王上。”秦淮跪伏喊道。
“参见王上。”那半数大将也跪伏喊道。
那十几个被制服的大将有人破口大骂,有人连连求饶。秦淮走到求饶的桑国大将桑虎身前,问道:“你怕了?”
桑虎磕头如捣蒜,求饶道:“相国,不,王上,我愿意臣服。”
“晚了,都杀了吧。”秦淮悲悯地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桑虎绝望了瞥了一眼胡狄儿,他忽然悔恨不该撵走那只斑斓蝴蝶。可惜,他没有机会选择了。
弱者,可不是面临两难抉择,而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桑虎是第一个,不是最后一个。议事厅的地上绽开落梅点点,看得桑果、唐谋、卫仲子、卫季子、陈樵、徐榜、子如、符文典九位大将心惊胆寒。这位新王的手段,实在太过于残忍。不过等他们看见胡狄儿美艳的俏脸和如蛇的腰肢,又觉得地上的红梅赏心悦目。
鹿岭要塞兵变实在突然,突然得乔叔都觉得突兀。不论如何,属于冀州八国联盟的时代结束了,属于秦淮的时代到来。
夜晚的时候,秦淮有些不习惯床榻上多了个人,他已经连续八个夜晚独自歇息了。
“胡狄儿,我累乏了,想歇息。”秦淮翻了个身,两行清泪打湿了他的脸颊。他看见胡狄儿窸窣穿好衣裳,变成蝴蝶飞走了,凌晨又准时飞回来。
宋国这尊庞然大物终于倒下了,没有宋骁的宋国由内而外开始瓦解,最终都臣服在了秦淮的脚下。
胡狄儿又像蝴蝶一样飞到遥远的青州,回来的时候告诉了秦淮一个好消息——鲁国大将军艾诗臣服了。
秦淮忽然想起了南帝熊冉,他觉得自己最少也应该和熊冉平起平坐,于是也称帝。
两位天底下最大的弈士终于在洛邑会盟,立下了均分天下的君子协议。
黎朝太弱了,早就不堪一击。秦楚三十万大军直指黎都,那个可怜的痴儿不识好歹妄图螳臂当车,可惜都是徒劳无功,如同蚍蜉撼树,最后像飞蛾扑火一样湮灭。
大黎历五百零八年正月初一,黎朝的历史结束了,这盘棋楸剩下的只有北帝秦淮和南帝熊冉。
这一天开始,大黎历结束了,新历开始。
既然还有弈士,弈局还得继续。
一场秦国内部的风波卷起。
胡狄儿死了,她死在江珏的刀下。她曾经袖里藏刀杀了许多人,她也是被江珏袖里藏刀所杀。
新历二年三月,秦淮以胡狄儿与赤狄王阿不休有染为借口拒绝了赤狄王要半个冀州的要求,白狄王阿古达与赤狄王阿不休结盟占据了冀州。
新历二年四月,南帝熊冉趁秦国内乱之际放弃了攻打梁州,悍然出兵越过剑陵关,直指豫州。
新历二年五月,北帝秦淮心力交瘁,他既要应付来自冀州北狄实力的入侵,又要面对来自南帝熊冉的大军进攻。
噩耗一个接连一个,秦国大将一一叛国,要么投靠楚国,要么自立门户。
新历二年七月,秦淮还没来得及巡游他的天下,便被楚军围住了洛邑。
南帝熊冉在大将军封肃和镇西将军苣臣的护卫下再一次踏足洛邑,两个本来商定均分天下的帝王隔着十步对视。
北帝秦淮瘫坐在王位上,胡狄儿没了,再也没有能约束那些武将的人了。秦淮是多么爱胡狄儿,他想起了他和胡狄儿在北狄看云朵的悠闲时光,也想起来
“哈哈哈……”北帝秦淮披头散发,他肆无忌惮地狂笑。
“秦淮,你若臣服,孤不杀你,”南帝熊冉悲悯地说道,“纵横家,投机取巧之辈,还想觊觎天下?”
熊冉最瞧不起的便是纵横家,不过秦淮倒是有些手段,竟然把那些个愚蠢的诸侯玩弄于股掌之间。
“放眼天下,有王天下之相者,唯孤与宋骁耳。”熊冉太寂寞了,他从未把除了宋骁之外的人放在眼里,无论是赫天子、枝天子还是其余诸侯。
可惜宋骁死太早了。
“熊冉,”秦淮呵斥道,“我儿子被我亲手杀了。”
熊冉替秦淮感到悲哀,他也从将领的口中知晓了秦淮的夫人胡狄儿的一些风流韵事。
“熊冉,你有没有儿子?”秦淮再呵斥道。
熊冉有儿子,还不止一个,最讨他欢心的是巧玉给他生的儿子,熊冉给他起名为九龄。
秦淮手持宝剑,封肃和苣臣两人挡在南帝熊冉面前。秦淮没有把宝剑挥向熊冉,他拔剑自刎。
秦淮倒下了,南北对峙的局面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楚王朝。
“天底下只许有一位天子。”熊冉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天下九州不尽然悉数归楚王朝,北狄势力入侵冀州,其余各地又有许多将领或是世家子弟割据一方。
九州这一方棋楸,向来不缺少弈士,熊冉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