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在家乡劳动的三年里（二）（2）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当年，这是一句短促有力，而又具有节奏鲜明的口号，也无形之中构成了无数知青们的人生的韵律。

在那个时候，城市的欢送既依依不舍且又轰轰烈烈，而知青们走得既仓仓促促，又得义无反顾地来到火车站的情景……

以上这样的一段生动描写，我曾经不记得在那篇文章当中看到过……

其实，说情愿的也罢，不情愿的也罢；唱着歌去的也罢，哭丧着去的也罢；被游说去的也罢，写着血书要求去的也罢；扬言说早晚要回来的也罢，发誓说一辈子扎根一辈子的也罢。在那个时候来说，一切都曾经是车隆隆，旗烈烈，鼓喧喧……

可是我呢，却可怜得并没有一个人进行过欢送与迎接。而是一开始只是与宗徽结伴而行。到了后来第二天一大早，便独自一人，走着一条偏僻的山间小路，孤苦伶仃地返回去家乡去的……

这就是，我当年上山下乡的时候，就曾经是如此地起程的……

（320）途中不忘忆旧时

有诗叹曰：

归路未走八载余，从前往事难忘记；

昔日好友同路走，途中不忘忆旧时。

约好宗徽一块归

我还清楚地记得，就是在凤山初中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六早上，我便约好好友林宗徽一块，走大社根那条小路返回老家去。

正当我们快要走到三清地界的时候，顿时之间，宗徽便突然对我说道：

“亚飞，你就跟我一块先回到我家里玩玩，才回去你老家都还早啦。在等待过了这条小河以后，再多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我家里了。要不是趁现在这次顺路进去的话，以后就很难遇到再有这样如此的好机会了……”

“也好吧，那就顺路进到你家里去坐坐，彼此之间进行认识认识也好……”

此时，因为我看见天色还早着呢，大约是才午后的一点多钟的光景。于是，我只好盛情难却地便答应了他的一片好意的恳求。

他家正好就座落在一个不大高，并且绿荫凉快的小山岭的村子上。在与村庄相隔着的一个小田垌的对面，便就是博龙公路。甚至站在他家的大门口上，远远都能够清晰地看见当年的合江大桥和合江墟亭。

我在村庄四周环视了一会儿后，看见在村庄的四面，便是一大片广阔平坦又肥沃的田园和坡地……

你可要知道，在合江沿江一带的坡地的确不少。它正好也是当地农民进行种植杂粮等旱地作物的好地方。似乎真有点像沙河沿江一带的地理位置极为类似。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小时候常常会听到大人们说的，沙河一带就是“下底坡，米少蕃茹多”。但是，对于在合江沿江一带来说，就应该是“米多蕃茹也多”的了。

此时，我看见在村子上的周围，全部都种满了不少龙眼、荔枝、芭蕉、番柏、李子、杨桃等南方果树。而在果树根底下，那些大小鸡鸭群，此时正在四处进行觅食……

当时，我看到这种情景后，便无限感慨地对宗徽说道：

“宗徽，你们的这座村庄，真是所谓名不虚传。的确是一个远近都是很少见到的一座好村场和好宅院啊……”

“王飞，今天是发的什么风，竟然会把你这个贵客，吹到我这个寒舍里来的呀……”

顿时之间，正在宗徽家的大门旁边给小孩喂乳的李庆明看见我以后，便马上站了起来。顺手把正在吃乳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睡篮子上。于是，便忙碌地搬凳、倒水，热情地招呼起我来……

当大家客气了一会儿后，我才只好不得不把我现在已经被学校解顾回家耕田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庆明她说了一遍……

听了之后，她只是默不哼声。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才似乎是在安慰般地对我说了一句：

“唉，像我们这类出身成分的人，迟早也是要回家搬泥坯头的。顺其自然吧，迟回不如早归……”

紧接着，我也只能是这样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就只好再一次让它重新开始吧，反正命运都是这样地在捉弄我们了，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