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女此时举起杯来,语气温柔,也深深体会青裳公主的苦心,见她与王禅争辨,一直落于下风,也是心中有怜,感同身受,所以此时也不忌刚才青裳公主怒斥王禅看上自己的粗俗之话,反而为青裳公主解围。
一来也是怕王禅得理不让人,不接受青裳公主道嫌,反而把事情弄得无法收拾。
二来也是为她的父亲考量,在此场各不必得罪此中权贵还有身份高贵的公主。
青裳公主一笑,却是举起杯来说道:“还是叶女姐姐懂裳儿心思,那里像你们这些男人,一心只图谋位,却不懂女孩心思。”
青裳公主说完,与叶女一碰,自顾就饮,到是叶女却是微笑看着王禅。
王禅是面对两位美女,有些忘乎所以,酒自然是一饮而尽,却也不失君子之风。
“胜哥哥,我看我与叶女姐姐有缘,不若我与你换换坐位,你来陪这位普通而高傲的楚国灵童如何?”
白公胜一直在听着青裳为他争取机会,所以对青裳公主也是心怀感激,此时听青裳公主一言,虽然是赌气之语,却还是起身换位,坐到了王禅的旁边,如此一来,到是与楚国宴客的规矩一般。
主位坐着宴客的主人,客位坐着所宴的主客,一切回复正常的轨道。
“鬼谷先生,刚才听先生所言,似乎对三城城主之选也有好的推荐,今天我邀得二位叔叔,还有叶公来此,也想听一听先生高见,不可知否赐教。”
此时青裳公主与叶女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对刚才一直兴趣的话题此时也不感兴趣了。
而就是这当口,白公胜果断抓住此机会,再次问起王禅。
“胜公子,你是楚国王族公子,原本该权倾楚国,不想因贵父之因,而流落越国。
在越国多年,却不忘楚国,一直想为楚国而谋,如此忠孝之心,实是可表可赞,为何令叔父及司空、司败大人不推荐于你,此事实让小子想不通了。
难不成他们不愿看到自己的侄儿为楚国有所成就吗?”
王禅一脸不信的表情,说完之后看了看一直观注的司空与司败大人。
可两人一听,脸上一红。
他们也未曾想王禅会把事情倒过来说。
明眼人一看都会知道,令尹子西与他们俩都是支持白公胜了,可此时王禅倒过来问话,反让他们一时吃憋,不知如何应对。
“先生有所不知,子西叔父也想让在下在楚国建功立业,包括子基叔叔还有子闾叔叔。
可楚国也有楚国的规矩,子西叔你与两位叔叔虽然是楚国王族,可也不能有违楚王威仪,纵是在下想守此三城为楚国而谋,也还需要举荐之人。”
白公胜还是顺水推舟,适时把握机会把自己此次宴请的目的说出,到是还该感谢于王禅了。
可此时叶公却是脸色阴沉。
他对白公胜也有耳闻,而且也深知其身份,知道他的野心极大,是一个两面三刀不可信之人。
如此一来,到让叶公十分为难了。
“如此看来,今日邀请叶公到是两全齐美之事,叶公治城在楚国仍至列国都是声名在外,文韬武略无所不能,若能得叶分举荐胜公子,再由子西令尹与司空大人与司败大人允准,想来当今楚王也不会不卖这个面子,胜公子深谋远虚,实让小子佩服,不过只是不知叶公此时意下如何呢?”
叶公本在沉思,此时王禅竟然会忽然掉转话头,问询自己。
听王禅的口气,似乎是希望自己真的做下如此违心之事,举荐白公胜。
此时几人都看着叶公。
叶公沉思片刻缓缓看着王禅说道:“既然鬼谷先生有此意,沈某也不便推辞,巢邑三城非同小可,若能得胜公子如此懂兵法之人守城,想来于楚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特别是训练楚国水师,可以自保,亦可以防吴越水路来侵,沈某并无意见。”
叶公想起刚才王禅的话,知道王禅并非酒后失言,而是步步谋算,可此时他还不知王禅为何如此为白公胜说话,但他知道能得墨翟欣赏之人,该不会真的为了一己之利而成为别人的说客。
而且从王禅所作所为来看,一切都是为了楚国,并非真的为了自己,所以权衡之下,叶公还是做了妥协。
其实王禅于此时为白公胜说话,也是为了保护叶公与叶女两人,因为刚才王禅感觉到窗外有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他知道若子西执意要白公胜当此三城城主,楚王也别无他法,就算没有叶公举荐也是一样。
可若叶公执着正义之感,却会因此得罪当朝令尹,还有此时陪宴的司空与司败大人。
这样一来,说不定会走上相国李悝的路子,这是王禅不愿看到的。
而且王禅之所以这样,也和刚才想的一般。
叶城与巢邑在大江南北,若日后白公胜以此作乱,那叶公就是牵制的力量,让白公胜纵然得了三城,也随时有所顾忌。
而叶公当然也想到了此,想到了王禅所提到的水师训练,这或许就是其中原故。
“得叶公推荐,在下十分感激,在此敬叶公。”
白公胜此时站起身来,对着叶公深深一揖,双手托杯敬叶公。
叶公此时已恢复笑意,也是同时起身,对着白公胜一揖,算是互敬之礼。
子基与子闾两人一直听着三人对话,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一切都已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