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欧阳娜娜倔强的眼神，欧阳秘书忽然想起了之前和张富升的一番谈话。

那时候他们讨论的是关于龙图对于杨松纪录片的看法，对龙图这个神来之笔，即便张富升和龙图不对付，却依然给了极高的评价，欧阳秘书非常不解，道：“这真的有用吗？我觉得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啊！”

那个时候张富升是这么回答的：“欧阳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对解决问题分明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手段呀，不仅仅缓和了我们国家与外国可能产生的矛盾，同时还解决了很多潜在的后患，不得不佩服龙图这个老家伙呀。”

“什么后患？”欧阳秘书非常不解。

“那就是掌握了主动权，你想一想，如果其他人知道杨松不具备超能力，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威胁，也无力抵抗我们的控制，那么他们会怎么想？肯定会指手画脚想要插进来一手呀，在对杨松不够了解的情况下，他们对杨松的猜测绝大多数必然是恶意的，在他们眼里，杨松绝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必须要被全世界监视控制，任何行动都不能被允许。”

“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吗？对我们，对杨松来说，都不是好事，凭什么我们要接受他们的指手画脚？凭什么他们想管就能管？哼，你认为我们会愿意别人随意掺和进来吗？你认为杨松会愿意他们来管理吗？这个世界，是靠拳头说话的，当杨松‘拥有’超能力的时候，他们投鼠忌器，就算心里对杨松一万个厌恶，却也不敢说出来，更加不敢高调地宣称掺进我们国家对杨松的管理之中，更加不敢提出那些对杨松非常不利的控制，而我们也可以假借杨松的‘超能力’这张虎皮随意行动，只要他们问起，就说是杨松的决定，这样多好！而一旦杨松没有超能力，没有威胁他们的手段，那些调皮的外国政客以及那些闲得无聊的网民们就会掀起滔天的浪潮，我们华国难道还能顶着这股浪潮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到时候我们做什么，他们反对什么，我们反对什么，他们就支持什么，总归一日不把杨松交给全世界共同监管，那些人的鬼心思就一天不会消停！这样你明白了吧？”张富升意味深长地看着欧阳秘书道。

欧阳秘书本来对张富升的话理解得还不够深刻，可是现在看着欧阳娜娜的反应，这才明白龙图行事的高明之处，龙图这个家伙，将人心和借势玩得炉火纯青，只要这个杨松纪录片的谎言不被拆穿，只要杨松依然被国家控制，那么所有人都会害怕杨松的超能力报复，再也不敢提出对杨松任何不利的看法，同时，借着杨松这张虎皮的华国也同样不会有人胆敢怀疑和随意揣测了。

心里不由苦笑，自己的侄女忽然成为了张富升嘴里的大部分人，怎么感觉就那么奇怪呢？

于是欧阳秘书决定不再和侄女纠缠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也不是他能够处理的问题，他要听张富升的，而张富升头上还有一群人可以随意命令张富升呢，再说，他也不认为欧阳娜娜有这个资格可以和那些最顶层的人谈论事关国家大事的问题。

“打住吧，不说这个了，谈谈你的工作吧。”欧阳秘书喝了口水道。

欧阳娜娜有些不甘地张了张嘴，在她的舅舅面前，她的性格根本没有丝毫使出来的余地。

“对于你们这些因为特殊原因被需要隔离起来的人，上面并非没有人性的，给了很多选择，基本来说，就是在一个保密的地方给你们安置就业，隔离的同时还可以工作顺便赚钱。”欧阳秘书看了眼不置可否的欧阳娜娜，继续道：“但是因为龙腾基地内部人员太过充足的原因，所以你们的工作确实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没事，我们什么都可以干的，当清洁工也行！”欧阳娜娜无所谓道，虽然生于官宦人家，但是并非所有官二代就是废物了，欧阳家以及欧阳娜娜朋友的家庭对儿女都是要求十分严格的，暑假工临时工兼职工他们大多尝试过，搞卫生什么的基本不在话下，他们内心也没有太大的排斥。

“这个……清洁工可能不需要你们。”欧阳秘书有些为难道。

“什么？清洁工人员都满了吗？”欧阳娜娜一愣。

欧阳秘书苦笑道：“并不是清洁工满了，而是整个龙腾基地除了原本的清洁工之外，还有两百多名便装清洁工，这些人的实际身份都是特工，不仅仅随时随地可以隐秘的保护杨松，同时还负责监视其他龙腾基地工作人员以及观察其他人的言行举止，但凡有可能对杨松产生伤害的想法的人，都会被第一时间监视汇报，然后酌情处理，换句话说，我们基地的清洁工实在是太多了，真的不能再安排了。”

欧阳娜娜脸上几条黑线，她无话可说好嘛。

“那我该做什么？我不管，反正你要给我安排。”欧阳娜娜偏头抱胸道。

“嘿，你这什么态度。”欧阳秘书给逗笑了，道：“不是没有，你对健康饮食有什么看法？”

“什么健康饮食？吃好喝好？你们这里难道要收营养师？那我可不行，我顶多能炒点菜，要我伺候那些官员我不在行。”欧阳娜娜想都没想就回绝道。

欧阳秘书看着欧阳娜娜姣好的面容，心中略微一痛，但是一想到张富升看自己那微妙的眼神，以及张富升对自己的承诺，他终于开口道：“如果说，是伺候杨松呢？”

“杨松？”欧阳娜娜眼睛一亮，道：“难道杨松缺营养师？”

“本来不缺的，但是你来了，就缺了……”欧阳秘书心中腹诽道，点头道：“这个，不是说缺不缺的问题，而是之前那些营养师对杨松的态度有些，那个，你懂得，我们不放心，所以想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去。”

“我呀！我信得过呀！我是你的亲侄女呀！我都信不过，那可就没人信得过了！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当杨松的营养师！”欧阳娜娜蹦了起来，满脸兴奋道。

欧阳秘书被欧阳娜娜的举止吓得一愣一愣地，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对杨松不共戴天吗？怎么给杨松当营养师就那么开心了？莫非她对杨松心怀不轨？想要暗中下毒给人类解决这个心腹之患不成？

事实证明欧阳秘书还是想多了，欧阳娜娜哼哼道：“哼！我倒要看看，杨松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了！舅舅，我现在就可以去工作吗？对了，我可以和杨松面对面说话吗？不会只是当一个厨子吧？那我就不接受了！”

欧阳秘书有些无奈，早知道欧阳娜娜会这样，他吃饱了撑地在张富升面前犹豫什么，苦笑道：“当然，营养师不仅仅要负责杨松的饮食健康，同时也需要负责杨松的心理健康嘛，你放心，接触的机会有的是，保准你可以见到杨松最真实的一面。”

“太好了！那，舅舅，那个薪水怎么算的呀？”欧阳娜娜有些不好意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