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剑派居住的山名叫武鞍山。
武鞍山的后山有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海。那里归寒山剑派所有,村民没经过允许是不能去的。
因此成为了寒山剑派弟子修炼武功的绝佳之地。
正是五月天时,山上酷热难当,唯独竹海清爽怡人。
这会儿正有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在竹林练剑。一套寒山剑法演练的煞有其事,扫起一地落叶。
女子大约十八岁,一身粉色交领襦裙。腰系珠线穗子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香袋,脚上穿的是花纹薄底鞋子。飘逸的黑发,头绾垂鬟分肖髻。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一双盈盈秋水目,整个显得清丽绝俗。
就在女子将寒山剑法演练到一半时,耳边传来有竹子的响动,知道他来了,惊喜的转过身来,看向响动的地方。
但见来人一身白衣,脸上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浓眉大眼。
白衣男子身轻如燕穿梭在竹林中,巧妙的避开乱糟糟的竹枝,灵巧的踏在一棵已经被压弯的竹子上。伟岸的身形随着竹子上下而起伏,丝毫没有伤及竹子本身,可见他轻功之高。
女子嗔怒道:“你果然很守信,又来了!这次让你看看我的进步。”语气嗔中带喜,让人分不清她是高兴还是愤怒。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轻蔑道:“这次我就看看你能过几招。”声音粗犷,像是故意压着嗓子说的。
说完,白衣男子轻盈落地,随便从地上捡起一根竹枝,做出了请的动作。
“打得你回去不敢见爹娘”女子一边说,手中动作没有停。剑画太极,身如闪电猛刺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连连侧身,躲过女子的几招快攻。手中竹枝,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准确的击在对方的剑身,并弹开她的剑。
如此这般,招来式往十余回合。白衣男子已知到女子进步的程度,不再留手。一招“声东击西”诱女子长剑刺了个空,趁这个空档竹枝轻拍在女子握剑的手腕上。
女子吃痛撒开手中利剑之际,竹枝一端已抵在她的喉咙了。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调笑道:“看来你的进步还不大,继续努力。”才说罢,扔掉竹枝转身飞出竹林。
女子左手摁在略感疼痛的右手手腕上,望着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嘟囔道:“居然又被他几招打败了,为什么每次我都是十几招后被打败呢?不行!我要刻苦练习,半个月后他再来,我定然二十几招再败。”
白衣男子其实并没有飞多远,只是穿过竹林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名叫马鞍河,自西北往东南流穿过竹海,寒山剑派弟子常来这里打水。
白衣男子取下面纱,原来是一位面容俊朗的公子。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把本来整齐的头发弄乱,并且脱下光鲜的白衣换上破旧的衣服。
男子觉得还不够丑,在河边取了点泥巴稍微摸了点在脸上。转眼间翩翩佳公子变成了邋里邋遢的小子。然后将衣靴用包袱包好塞到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下面,怕被别人发现,还用小石头掩盖好。
做好这一切,装作正在用水桶打水的样子。这时,身后传来了刚才比武的女子的声音“萧错师兄,萧错师兄,你在不在这里?”
萧错放下水桶,大声应道:“陆瑶师妹,我在这里呢!”
不一会儿,陆瑶沿着曲折的林中小路跑到萧错面前,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师兄,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这里飞过去?”
萧错眼珠一转,撒谎道:“我没有看到啊,我学武才一个月,怎么可能那么敏锐。”
说来奇怪,萧错从小在寒山剑派长大,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的师父甄意,始终不肯传授他武功。直到一个月前,又突然同意他习武。
陆瑶知道这个事情,摸了摸后脑勺,抱歉道:“对不起师兄,我忘了这档子事了。你没看到就算了!”
萧错偷偷地笑了笑,故意问道:“师妹,为什么会对一个白衣男子这么感兴趣啊?”
陆瑶脸色一变,羞涩的转过身来不敢看萧错。
“萧错!你居然躲在这里偷懒!”
高恕是萧错的同门师兄,见他迟迟不归,出来寻找,发现萧错竟然站在河边说闲话,责骂道:“打完水还不回去!厨房还有柴没劈呢!是不是想我告诉师父,你在偷懒啊!”
“不敢,我马上去打水。”萧错立马变得唯唯诺诺。打了两桶水,就沿着林中小路回去。
陆瑶是掌门的四师弟陆寒星之女,高恕自然不敢对她说三道四,只是看了她眼就走了。
陆瑶忙小跑一路,在半山腰追赶上萧错。
“高师兄怎么总是对你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大声呵斥,好像欠了他大米一样。”陆瑶替萧错鸣不平。
萧错反而无所谓,笑道:“师父对我一直就不怎么样,上行下效,他们自然没有好脸色给我看,我都习惯了。”
两人一行沿着盘山小路上山,过了后门就是厨房。萧错让陆瑶赶紧离开,免得被师叔陆寒星看见了又责怪她。自己径直走到后厨,将水倒进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