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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斐挑开帘子往外望去。

坐在她侧上首的秦王转头看了一眼：“应该是送嫁的队伍。”

“送嫁？”

于斐好奇心满满，探头往外看去。

古代的送嫁队伍她还是头一回见。

“这送嫁队伍怎会在官道上走呢？”于斐托腮望着，“难不成两家还不在一个城里头？”

秦王妃往外瞥了一眼，笑着解释道：“确实有此可能。听说邻村邻镇的娶亲送嫁，送嫁队伍会从女方家中出发，直到男方的镇子前再由迎亲队伍来接。”

于斐点点头，趴在窗边看得兴致勃勃。

“阿斐，莫要累着了。”

燕然伸手拍了拍于斐的肩膀，想唤她回来坐好。

哪知于斐没有回头，只摆摆手道：“爷，臣妾觉得很有意思，再看看。”

遂滋味满满地瞅着，不时还发出几句点评。

“原来送嫁的喜轿并不是大红色的，只是在喜轿上头绑了红绸大花。”

跟电视上拍的不一样。

“而且，真的有媒婆走在轿子外头！”

只是这媒婆看着还挺正常，不像电视里那样脸上点颗大痣！

坐在于斐身边的燕然蓦地神情一滞。

阿斐她之所以看得这么入神，是因为从未坐过喜轿吗？

她连喜轿的颜色都不曾知道。

事实上，京城里送嫁的喜轿都是漆上了大红色的喜轿。

他骤然就想起了于斐是他开设太子府两年多时才以良媛的身份被抬进府里来。

她进府的那一日是哪一日，他都不记得了。

那一天她是怎么进的府，离开镇国公府时候有没有哭，有没有不舍，有没有对太子府的紧张和恐惧，他一概不知。

进府时候坐的轿子一定不是大红色的，不然阿斐不会不知道。

那些人想着阿斐不过是个良媛，对她一定没有足够的尊重。

府里头的嫔妾各个捧高踩低，阿斐刚进府时定是寸步难移。

这些思绪在脑海划过，莫名让燕然心中晦涩难安。

顿觉心痛。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不止燕然，其余的人也都像他一样，想偏了。

于侧妃虽然此刻是侧妃，可若他没记错的话——

秦王默默地垂着眼帘望向于斐裙裾的一角，她陪太子参加太后寿宴时候只是个良媛。

试问天底下那个女子不喜欢被心爱之人八抬大轿迎娶回府。

于侧妃如此巴巴地望着外头的喜轿，想必会有所憾恨？

他心底沉沉地吁了口气。

如若可能，他亦想给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他又算是什么。

若连太子都给不起，天底下怕是就没有人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了。

只望太子能真心待她，自始至终。

秦王妃见气氛变得尴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迎娶送嫁不过是个形式，”她干巴巴地努力打破僵局，“乡间村子里的送嫁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楚王嗓门一扯：“秦王妃说得对，这迎娶送嫁不过是个形式，最重要的还是的看夫君是否对她真心实意，两人成亲后的小日子是否过得殷实顺心。六弟，你说是不？”

燕然嗯了一声，伸手将于斐拉了回来，小心替她把后背的靠垫放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