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让陈母震撼的一幕发生。

噗通一声！

所有人都惊呼：

“老爷子，何必呢？”

“你年龄已经很大了，还是不要这样了！”

“……”

老爷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陈母，双膝一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陈然竟然跪下了。

这样一个曾经视面子为命的固执老人，今天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就像是一个做错事了的老孩子。

一时间。

陈母都看得愣住了。

而此时的陈凡在旁边开口道：

“妈，看他这样，不如听他说一下，他到底能说些什么吧？”

陈母没有动，只是问了一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声音里有不解，也有茫然，有很多复杂情绪的交织。

陈然跪在那里，发出了一阵嘶哑的声音：

“方媛，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我一直是一个冥顽不灵，固执的老头子，我也知道，我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被捧到很高位置上的普通人，我其实一直没有适应好这个位置。”

“在以前，我误以为我今天的一切是应得的，误以为君临给我带来的陈家盛世是应该的，直到君临死后，大厦崩塌，我们遭遇的挫折难以想象，当真正面对，我才发现这究竟有多难，我撑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偏激到极致，听信了身边人，我那位逆子，陈尚海，以为所有的错误都是在你们的身上，因为你们和君临有关，可能会带给我们更大的灾难。”

“两为其难下，我还是做出了让你们绝望的选择，那个时候的我冷酷，自私，残忍……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了你们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的声音渐渐失控，泪水滑落，布满了满是沟壑的脸上。

这一幕对于很多陈家的人来说是震撼的。

他们张了张口，满是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陈母听到了后面，也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在权衡，她在纠结，她在回忆。

那一场冰天雪地的曾经，毁了她的一切，连同她心中在人世间对于人性最后一丝憧憬也都毁灭了。

可是当初站在那么高位置上的老人，在此刻剖析内心深处，一点点地道出自己的悔意。

陈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此时的老人身上看出了自己曾经跌落的影子。

最后，她打断了一下，问道：

“你说这一切，都不是你一个人做的，另外一个是陈尚海，那位人呢？如此道歉应该不止一个人才对啊。”

而此时陈然还没有回答。

这边的陈长安面色复杂地说道：

“上一次，你们见过的那一面之后，金陵陈家遭受了巨大的压力，而这些压力都是由陈尚海带来的，陈尚海让一个偌大的金陵陈家逃的逃，死的死。”

“而陈老爷子也因为陈家债务被打废，被陈尚海带走，到了贫民区，足足几十天里，陈尚海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他不给陈老爷子养病就算了，天天逼着陈老爷子洗衣服，做饭，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暴打。”

“陈老爷子在那里，过着非人般的折磨，直到陈凡的出现，才改变了这里的局面。”

这还是长话短说了。

陈母也可以感受到在这其中，陈尚海的恶魔面孔。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然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她差点都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