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宽急得火烧眉毛,他背着李建国往医院狂奔,这大早晨的,竟然喊不到一辆计程车,血液不断从手腕上的切口涌出,一路都是鲜红。
他早已经摁住了伤口,但大动脉被切断,可不是说能止住就止住的。
好在陈耀祖敢来得及时,超速在马路上行驶,一路的红灯都被闯了过去。
好在送去及时,李建国只是暂时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陈耀祖看着自己的满身红,突然想起那老道士的一句话,“你月内必有血光之灾!”
他无奈地摇着头,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李建国,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李建国自杀,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冲动的人。
老宽摇头,表示不知,“喊话没听见他回复,就怀疑他是不是背着我跑了,破门而入便发现他晕倒在浴缸里,手边上还有一把水果刀……”
他顿了顿,讪讪地看向老板,小声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耀祖觉得奇怪,便点头示意他讲。
“会不会是那天拍卖会之后,小李他心里不平衡,所以……”他还没有讲完,陈耀祖便噗嗤地笑出了声。
是因为什么都不可能是因为拍卖会那天发生的事情。
不管是李建国或者是谁,怎么可能受了这点小委屈就自杀的。
更何况真的是自杀吗?
老宽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年,在监狱里看见过不少前一天还活泼乱跳,下一秒就抑郁得想要自杀的人,自然不懂得外面的人的感情。
陈耀祖和他解释,“李建国绝对不会自杀的,我给你三个原因,第一,他还在等待着银行把资金解冻,第二,他在a市有个喜欢的人杨力可,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
自杀其中必有猫腻。
事业和爱情都在蒸蒸日上的他,犯得着为了一个委屈自杀?
老宽依旧负责看着李建国,这一次他是形影不离,一旦李建国的睫毛稍稍动弹,他像是触电一般弹跳起来,快速摁动护士铃。
过去了一整天,人可算是醒了,老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怒其不争,“老李啊,你怎么就动刀了呢!你只要要是我晚点进房间,我们可就天人永隔了!”
接着无奈地叹气,“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我还被人冤枉二十年的牢狱生活,我也没说什么!你这大好青春年华的!”
李建国虚弱地撑着身子,视线逐渐移到自己已经被纱布包裹的手腕上,他憋着一股气,恶狠狠地骂了出来,“自杀,你自杀老子都不可能自杀!”
老宽先是一愣,随后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李建国,欢呼雀跃,“小李啊,我就知道你没这个心思,太好了!”
此时陈耀祖刚好进门,李建国撇了他一眼,拍卖会那天的气他可没消。
见二人互相冷落对方,老宽主动做个中间人,“行了,你俩别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陈耀祖手里还拎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胡三万,胡三万像是条被游街示众的过街老鼠,被陈耀祖随手一扔,就摔了个大马趴。
李建国一瞅是胡三万,怒火冲天,横眉怒指,“我特么跟你无仇无怨,你阴阳怪气也就罢了,竟还敢对我动手!”
他恨不得下床去把胡三万给掐死,但可惜的是,他现在虚弱极了,骂上一句,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但老宽力气有得是,他像是块庞然大物铜墙铁壁,黑压压地来到胡三万跟前,胡三万吓得抖三抖,大喊求放过。
“既然你这么害怕,当初就不要做这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别怂!”老宽的拳头基本上能够抵他一个脑袋,这要是一拳砸下去,怕是要连脑浆子都要炸出来了。
那胡三万抖得越发厉害,全身像是开了振动。
倏然间,屋子里弥漫起一股子骚味,老宽低头一看,胡三万的裤裆子底下黄色的液体逐渐流到他的脚边。
他猛地往后一跳,顺便给了胡三万一清脆的耳光,“特么的,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胡三万捂着脸,他就是个墙头草,好不容易巴结上了高氏集团的人可不得尽心尽力么。
如今动了手,又被陈耀祖给抓来了,还没能拿到钱怕是连命都没了,最令人难过的事情上,高力似乎都没有打算救他。
现在他可不得害怕么!
陈耀祖冷语,“杀人未遂和故意伤害,起码也得判上几年。”
胡三万跪起来,被他这么一动唤,房间里的尿味更加浓烈了,众人纷纷露出嫌恶的神情。
胡三万现在可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家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了案底,以后还怎么生活,他哭丧着脸,趴在陈耀祖的脚边,一个劲的求饶。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有眼无珠,信了高力的鬼话,现在我全都明白了,陈总!您放过我一次吧,李建国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全包了!求求你!”
他见求饶行不通,只好开始卖惨。
“陈总,你也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我的公司已经开不下去了,家里人都需要钱,我是没有办法才跟着他的啊,他当时还同意给我很多好处,结果我帮了他,他就要甩掉我!”
胡三万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磕响头。
陈耀祖寻思不对劲,一眯眼,“他让你杀人?”
这一问彻底击溃了胡三万的防线,他支支吾吾,想要说点什么来掩盖事实,陈耀祖警告他,若是说谎,他即刻会被送到警局。
胡三万这才松了嘴,“他没让我杀人,是我想要讨好他,但他并没有接受。”
这才是正确答案。
高力虽然无耻,但做掉对手这种事,以他的脑子肯定会计划得非常好,至少不会让一般人看出破绽,怎么可能只是划手腕两刀呢。
胡三万是自作自受。
是非分明,总得分得一清二楚,虽然现在高力已经没有办法和陈耀祖对抗,但陈耀祖始终贯彻着一件事,一码事归一码事。
胡三万趴了好长一段时间,陈耀祖寻思,这人似乎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