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医生是池塘里的某一条鱼，从说话的腔调听得出来，确实是一表人才吧，可惜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够感受到手术灯光的炽热。

十几个小时，疼痛在中断时间就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有并冰凉凉的器具在他脑子里面搅动。

体验感十分糟糕，于是干脆强迫自己强行睡眠，缺氧法是他一直使用的。

迷迷糊糊当中，他感觉脑子一阵刺痛，猛然睁开眼睛。

靠！

他怒骂了一句。

怎么还是一片黑？

这手术到底有没有用？

现在不是先纠结他眼睛的问题，万一自己眼睛没有治回来，人还傻了，岂不是一石二鸟。

九九八十一，八九七十二，八八六十四……

试着将九九乘法表倒背一遍，十分清晰，逻辑也十分清晰。

顺便在脑子里想了一道简单的高数题，然后解开，没有丝毫地阻碍。

没降智就行。

他想动弹也不行，因为手术途中，担心碰到什么反射神经，让他四肢乱动，就将他用束缚衣给缠住，现在束缚衣并没有解开。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做什么手术，怎么做这么久？”好熟悉的声音。

“新来的吧，做的是开颅手术，医生取出好大一块瘀血，之前压着他的视觉神经，幸好手术做得早，否则接下来他就只能成为低能儿了。”推着车的护士咋舌道。

“嗯，接下来不应该是要送回病房么，怎么去电梯那边，是要下楼？”那个熟悉的声音在问。

“刚才医生给我打电话，让我先把他送去楼下……我也是第一次接这种要求，现在病人还没有醒，估计趁现在做其他手术吧！”护士不明白，她猜测道。

护士也很苦恼，撇着张嘴，分明安静得很，却要左右张望。

她也是新护士。

大晚上，医院阴气又重，楼又高，没有人陪她，她慌的一匹。

束缚衣她都没敢给病患脱掉。

省得突然醒过来，吓她一个花枝乱颤。

她并不知道，陈耀祖心底地怒骂。

做个屁的其他手术！

他就一个开颅手术！

你这护士能不能专业点！

此时此刻的陈耀祖突然慌张了起来，通过护士与护士之间的对话能够明白，接下来他应该被送回病房才是，此时下楼，必定有蹊跷。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按照手术开始推算，现在已经进入凌晨，江怡然定然是不可能在外面等待这么长时间，要么是回酒店陪着萍萍，要么就是在病房里面休息。

经历过一个星期短暂的失明，其他感官都变得敏感起来，身边有什么味道，电梯摁动后回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周围除了小推车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和两个护士交流的声音外，其他时候一片死寂。

这个时候医生不去休息，还开一台新的手术，就值得耐人寻味。

他尝试动了动手指，脚趾，以及简单地收缩了下身体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