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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2-3 旅途

回忆起告别的那一天,她又一次略显忧郁。

看着人影越来越小,她轻轻地放下了摇晃的双手,倚靠着甲板上的扶栏,眺望着已经渐渐消失的大地。

这里不仅仅是她出生的地点,更是家,而那几个在如此小的年纪就成为好朋友的人,想要用一生去记住他们,幸运的是后来又多了一个,而遗憾的莫不是在最后几日却遇到了那样的灾难,平时总是像哥哥般照顾她的瓦哈那突然地那样离开了,如果不是赫格拉使出那么厉害的魔法,自己肯定也会遇难了。

虽然不知道海的那边会不会有好的未来在等待自己,但果然还是舍不得离开,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来呢——不,要回去,必须回去,因为那里是家,而且也将是未来会成为家的地方。

女儿小小的双手终于放下了,但是看样子,女儿的心恐怕永远也放不下了,精灵族的习性还真的是很好的继承了啊,看来等以后女儿长大了也不用操心女儿的人生未来了,因为精灵那着实顽固的性格呐,而且落叶终将归根,也不尽是坏事。

海浪层层拍打着船的侧面,两个月的航行之旅十分地漫长,在枯燥乏味的航海之行结束后一家人到达了矮人国的西部港口都市,港口都市就像巴德尔记忆里的一样,十分繁华的蒸汽工业都市会给人留下一种非常独特的印象。

鉴于贡露还抱着孩子以及女儿还年幼,况且路途遥远,一家人不方便于乘坐公用马车,巴德尔也只好在都市里购买了一辆马车准备前往精灵之国,在备好便携式食物以及野外生活用品之后就离开都市向着北方前进了。

一路的城镇并不是很多,有很多的原始森林以及山脉,所以每次经过城镇时都会好好休整和补充粮食。傍晚时分,他们在一个城镇落脚后,在出门采购粮食的时候看到有个猫兽人的母亲带着还年幼的女儿在兜售饰品,闲聊之际得知了两人是从一个很远的偏僻城镇将饰品背着来售卖的,一路的艰辛使她们疲劳不堪,还数次为了躲避魔物和盗贼而奔波。

已为人父的巴德尔有些于心不忍,考虑到前往那个城镇的路线大部分都跟自己顺路,想让猫母女跟随而行,这样起码多少能照顾下她们,并且因为巴德尔和贡露都是高等级的冒险者,所以在安全性上也能保证。

虽然在提出建议的一瞬,猫兽人母亲很是心动的样子,但是随即面色就下沉了下去,她表示她们不仅支付不起乘坐的费用,更雇佣不起优秀的冒险者,不敢耽误巴德尔一家,而且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打扮,生怕弄脏了打扮高贵得体的巴德尔一家人的车子。巴德尔这才看起了自己来,原来是因为做了多年管家的习惯,巴德尔总是会很习以为常的打扮好自己。虽然之后巴德尔表示并不需要付钱,而且不会介意装扮上的差别,但还是被婉拒了。看着猫兽人母亲为难的表情,巴德尔也不好说什么,回过头看到猫少女可爱的小脸以及依旧对生活充满期盼的双眼,于是便从她手中买了一对发夹首饰并且鼓励之后就离开了。

次日的太阳升起一时之后马车出发了,崎岖的道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休整过了,清晨的室外有着一层浅浅的薄雾,枝头的鸟儿不停地鸣叫着。待到薄雾已经散去,马车已经离开了城镇许久了,在还算平坦的道路上赶着马车往前行的巴德尔隐约听见孩子的哭声,贡露告诉巴德尔声音是从前方传过来的,于是巴德尔赶紧鞭策马匹加速向前驶去。

当马车接近时,那个巨魔(troll)正在啃食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生命的兽人,那凄惨的模样仍然让久经沙场的巴德尔喘不过气来,而倒在旁边因为母亲的死亡而嚎啕大哭的兽人少女不正是昨天与母亲一同卖首饰的那个女孩吗?将孩子托给拉特莉照顾,贡露和巴德尔向着巨魔迎击了上去,巨魔虽然体型大、力量强,常常是旅行者和商人的灾难,但是在熟练于冒险者这个行业的双人面前,巨魔也算不上什么威胁。身为武僧的巴德尔将身体的魔素集中于拳上全力攻击,而贡露担任魔法辅助以及治愈,巨魔很快地就被打倒了。

在贡露给少女治疗之后,少女仿佛眼泪已经淌干了般失神的坐在那里。贡露抱住了她,就连将孩子托给父亲的拉特莉也过来牵起了她的手安慰她。昨天那个对生活充满期盼、阳光的少女还在巴德尔的记忆力没有散去,但是今天那个少女却失去了那份期盼、那份阳光,希望已经逝去的猫兽人母亲能够保佑她的女儿,希望这个少女还能找到那份童真。

在附近的一片向阳的空地埋葬了猫兽人母亲,那里长满了美丽的花朵并且足够安静,那是一份送给逝去之人最后的礼物了。

猫少女名字叫罗伊娜(rowena),明天就是她的生日,母亲带着她出来卖点自己做的首饰打算回家给她买一身新的衣服,凭着灵动的双耳在出来的路上躲避了诸如哥布林等魔物,然而就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只饥饿的巨魔,在疯狂的追捕与逃窜之下却因为二人空腹无力而倒下,罗伊娜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声音了。

在得知猫少女唯一的舅舅还在她们镇子上之后,一家人决定送她到舅舅那里去,这么小的孩子跟着亲人而长大是最好的选择了。

贡露以及拉特莉对她一路的呵护,在送罗伊娜到达她的舅舅家之时,罗伊娜的状态已经比遇难那时的表情好了太多,因为孩子受到呵护就会释放自己锁闭的内心吧,或者说,孩子已经认清了现实,即使现实是可悲的。在告知她的舅舅罗伊娜的母亲已经遇难后,她的舅舅也为自己的姐姐遇难了而十分难过,并答应会代替姐姐照顾好罗伊娜直到她长大成人。原来姐弟的父母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就逝去了,是姐姐辛苦将他抚养成人的,这份恩情加亲情就通过抚养罗伊娜来报答吧——

在巴德尔给予其买新衣服的资金的时候被其舅舅婉拒,但是考虑到孩子的这份遗憾如果得不到补偿,那就将成为一生的遗憾,于是巴德尔还是强烈要求着而把金钱留下了。

“罗伊娜生日快乐哦!”一家人衷心的祝福着这个可爱的女孩。

最后在罗伊娜以及舅舅的送别下,一家人离开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