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脚踝传来的钻心之痛,他背着殷无尘两个人的纠缠后,转入一条小巷子。摆脱
回去的路,已经被刺客截断,几条街道加起来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却成了他永远都迈不过去的生死路。
“雍狗在那,杀了他。”
“快,他在那。”
几个刺客冒了出来,提刀就砍,如果是殷无尘一个人,他倒不惧这些个人,一梭子就能解决完事儿,但现在,背上还背着一个不知道死了没的荀惑,鲜血还在流,浸染了他的衣衫,两个人看起来就像从血池里刚泡澡出来那般。
殷无尘靠在墙上,气喘吁吁,看着步步逼近的刺客,想也没想地开枪。
可能是脚太痛,亦或者跑累了,这机枪居然全部打偏了,如此近距离之下,居然一个人都没打中。
刺客等人可不管这些,冲上来后一阵乱砍。
殷无尘趴在地上,用背部抵挡,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甚至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但就在最后关头,眼前居然浮现出了那个李若愚,对方自星空外凝望着他,浑身是血,亦是在征战。
殷无尘猛地惊醒,看着朝脑袋砍来的一刀,险之又险地避了开来,然后再次开枪。
这次,打中了。
四个刺客无一活命,全被爆头。
殷无尘吸了口气,咬紧牙关背着荀惑继续逃。
叫他郁闷的是,才跑出一条巷子,刺客又来了,他张口骂到还真是没完没了啊,心里生出无力感。
不是我不争气,是实在没办法了啊。
殷无尘仰天长叹,目光却看到了百米之外的河。
赌一把?
他这么想着,自言自语道:“先生,能不能活下来,就看造化了,老子为了救你被砍了好几刀,不晓得会不会死。”
陷入昏迷的荀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手,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殷无尘会心一笑,积蓄了全身的能量,猛地冲向河岸,然后一头扎了下去。
……
不一会儿,刺客全部追到他跳河的地方,数十个人看着河水面面相觑。
“让开。”
人群中,王朗走了出来,他盯着河水久久不语。
……
殷无尘醒了。
或者说,是被屋外的吵闹声给惊醒的。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被绑得紧紧的,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法动一根手指头。
通过对面梳妆台的铜镜,他才发现自己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原来不是被绑住了,而是身上缠满了绷带。
身下的床褥是干净的,透着阳光的温暖,看得出不久前才替换过,而床沿还有淡淡的血渍没有擦干净,殷无尘内心一阵晃荡,遇到好人了。
屋子很干净,也很整洁,但被褥上却全是补丁,且这屋内还透着浓郁的鱼腥味儿,估计是一户以打鱼为生的渔民。
屋外,噼里啪啦的摔物之声不绝于耳。
“他是雍州,我们不能留着他。”
“哥哥,他不是坏人。”
“可他来侵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