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肉不多了，我给你做一碗素面凑合吃一口吧？”

“放屁，老爷无肉不欢，没酒不下饭，给我弄肉去。”

王二为难的嘬着牙花子。

“村里唯一的王屠夫一家人都死于瘟疫，早就没肉卖了，我听说徐环、孔白几个村镇也是十室九空，死了很多人。老爷家洪福齐天，祖宗保佑，瘟神不敢光顾。我王二托老爷的庇护，也活的好好的。”

“小子，算你明白事儿。”

马屁让老王头十分受用，语气也缓和了。

“你是最好的老爷，你稍等，素面马上就得。”

老王头打断了王二的话。

“我不吃素，我是胎里荤。没肉吃不下饭。快给我弄肉去。”

王二哭丧着脸，刚才那顿好话白说了。

“老爷，真没地方弄去。”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肉，肥的瘦的、五花三层。还不用花钱，快去。”

王二听明白了。

老王头是让他去割死人身上的肉。

因为瘟疫横行，村中人死了十之七八，有的全家死绝。

死的人太多，根本来不及埋葬。

活人刚刚将死人入殓，放入棺材，自己也一头栽倒，气绝身亡。

每家都有来不及埋葬和入殓的死尸。

老王头口中的不花钱的肉，说的是死人。

王二当的扔下菜刀。

“老爷，我不做丧良心的事儿。那些人死于瘟疫，已经够可怜了，老爷做为乡绅先贤，应该发广大善心，把这些人收敛起来，或者埋葬，或者存入义庄，而不是任由他们在家里腐烂。你还要打他们的主意。”

老王头狂笑着来到厨房。

啪地给了王二一个耳光。

“我怎么做还要你教？”

隐身的吉九静静地看着。

老王头胸前、背后也贴满了符咒。

“仙爷说了，如果我敢吃那些肉，会赐给我长生不老之术。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王二普通跪倒，浑身抖作一团。

“老爷，我听说仙人都仁慈爱人，不会让人做恶事儿，那个仙人让你吃人肉，根本不是好神仙，老爷，你别被蛊惑了。”

“胡说，敢诋毁神仙，不想活了。你想死别连累我。”

老王头毒打王二，逼他割死人肉。

王二宁死不动。

“哎——，让你去就去，何必死心眼。”

王二虽然是下人，却坚守住了做人的底线。

吉九忍不住长叹一声。

老王头二人毛发倒竖。

猛地跑向门口。

咣当。

房门无声自闭，任由二人如何用力推拉、晃动，大门仿佛长在一起，纹丝不动。

老王头躲在王二后面。

“是人是鬼，晴天白日，朗朗乾坤，鬼祟退散。”

老家伙扯下王二背上的符咒，对着空气乱晃。

吉九的身影从显出。

“嗝儿。”

王二和老王头长出一口气儿，双双昏死。

吉九的魂魄依然变作常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