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意味,带给了杨昭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是因为来自原身的记忆,是那样的深刻。
多少年前,那位慈祥的皇祖父,即是站在这里,牵着他的小手,仰望夕阳西下。
多少年前,也同是这样的时间点,他受封大隋皇太子,从宫里出来,路过玄武门。
陌生,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便是玄武门,大兴宫,他也有很久没有来过。
只是,在今日,见到此景,逐渐勾起了他一丝丝回忆罢了。
当然,若是处于安宁之时,再面对此景,如此欣赏,自然无恙。
但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候。
有人要杀他杨昭,尽管是他的亲兄弟,但他能甘愿被杀?
他的部将们会答应吗?
根本上,他没有选择。
这个世界,要学会狠。
亦是多年前,老杨见他这个太子恨铁不成钢,所上的第一课。
这一课,让杨昭真正明白了皇室是何等的残酷,而想坐稳储君之位,乃至于未来要坐稳天子之位。
没有魄力,又如何能做的上去。
权力和地位面前,有时候,真的没有亲情。
站在这里,被动的站在这里,杨昭想到了很多。
他示意面前的亲卫,拿开了挡在了面孔前的盾牌,望向杨暕的方向,这一刻,杨昭的面孔,早恢复了严峻之色。
在严峻外面之下,是全身上下散发的威严之感。
他的声音洪亮,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玄武门之下,极具穿透力。
“杨暕,兄弟一场,孤觉得从未做过错事。
然而,你却为何,一步步走向错误的深渊?
投降吧!孤可以不杀等,等父皇归来,再请示之,对你以作处置!”
在说到此话时,杨昭没有说出杨暕身后将士,包括宇文化及等将领。实际已经表面了想法,这群随之谋反之人,必须死。
便如宇文化及等,面色都有改变,很显然,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的握得紧了一些。
杨暕并没有特意关注这些细节,他闻听此言,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他再次放声大笑起来,然后让兵士将盾牌拿开,用手指指着杨昭的方向,道:“皇兄,我的好皇兄,我知道今日你能杀了我,我也知道,我肯定逃不过。
就算你我同归于尽了,你今次带来的兵士,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但是,你确定你方才之言,不是在讲什么笑话?
杀了我,占有洛阳,长安,得天下大势,只差一步,就能走向我身后位子,你真的愿意放弃这触手可得的一切?
就算你愿意,但你身后的人愿意吗?
还是说,你想看着皇祖父为我们留下的大隋,为我们的好父皇,给弄成无法弥补的窟窿,想要亲眼看着他毁灭?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坐上去,改变这一切?
让之重回正规?”
不得不说,杨暕的话语非常具有蛊惑性,至少让杨昭身后的一应部将,脸色微变。
此中情形之下,即是皇太子不愿意坐上那个位子,他们其实也会簇拥着皇太子坐上那个位子。
正如眼前的齐王所言,大隋在皇帝的折腾下,要么更乱,要么改朝换代。
想要改变这一切,只有给大隋换一个主人。
皇太子杨昭,就是名正言顺的继任者。此即为所有军将,于私下里的共识。
甚至如翟让这个后期投效者,都已经想好了。
等大兴宫的乱局一经平定,他就会接受魏徽的建议,先行率部,请皇太子杨昭,登基为敌。
当前的大隋皇帝杨广,是或活着,但于很多人的心中,实际已经死了。
这天下诚该迎来新的主人,即是以前的皇帝回来,也只会是太上皇。
他们这群领兵之将不会同意,于洛阳、长安一些投效的朝臣,也不会同意。
这就是大势!
大势所趋,也要让皇太子走上那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