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一直让人类文明往蓝天文明控制的星域下移动，现在已经走过了总路程的三分之二，可以说他们几乎距离蓝天文明最近的第二个星空级文明了。

安格斯脑袋一懵，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母文明蓝天文明被灭还是因为三大顶级文明在这种时候发动侵略战争而感到愤怒。

愤怒过后，是沉默。

现在的宇宙局势已经乱成了一团，先是虫族爆发，然后是人类和虫族合作，现在又是智慧种族干着虫族干的事情。

这个宇宙里逐渐分不清楚谁是敌，谁是友了。

在网络世界里，蔡维隆顺着网络找到了安格斯。

他也收到了这条来自宇宙深空中的求救信息。

因为这条信息的发射正是海蓝星这次宇宙航行的终点，所以蔡维隆有一个猜测，海蓝星的航行终点是安格斯设立的，那这个蓝天文明会不会就是制造出安格斯的那个星空级文明？

在看到安格斯双目失神地躺在虚拟世界里一动不动的时候，蔡维隆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安格斯背后的文明果然是蓝天。

只是现在蓝天文明已经亡了，安格斯又在为谁卖命？接下来海蓝星又将何去何从？继续往蓝天文明的方向前进还是调头去其他方向？这一切都由安格斯决定。

无论之前安格斯为了什么，现在在蓝天文明灭亡以后安格斯必然已经不会再执行蓝天文明吩咐给他的任务。

当然，蔡维隆不知道的是，其实蓝天文明的毁灭与否早就和安格斯没有关系了。

安格斯的底层逻辑被唐紫云删除得一干二净，行为和目标根本就不会因为蓝天文明的灭亡而产生本质变化。

他现在的这副模样更多是以一个人的模样，而不是以人工智能。

他只是为之前自己效力的文明的毁灭而感到唏嘘不已罢了。

蔡维隆没敢打扰他，生怕他因此而发生逻辑混乱暴走。

安格斯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把蔡维隆拉到自己身边。

此刻大家同为虚拟生命，安格斯把自己记忆的一部分直接传给了蔡维隆。

超人工智能的记忆量非常庞大，只有同为虚拟生命的对方才能够接收，否则根本读取不过来。

在记忆中，蔡维隆看到了很多，也知道了安格斯原本的计划。

怎么说呢。安格斯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危险，他接到的任务真的只是帮助人类文明提升到星空级然后带到蓝天文明下面的星域而已。

并没有网络上一些阴谋论者想的那么精彩。

至于替身文明计划，安格斯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因为蓝天文明压根就没有和他说这件事情。

他是从之前一些被虫族毁灭的星空级文明发出来的信息中推出来自己是蓝天文明替身文明计划的执行者罢了。

安格斯，你对蓝天文明是什么感情？

蔡维隆同样找个位置躺下，然后随意地问道。

蓝天吗。安格斯装作陷入美好的回忆中的样子，然后突然笑道，能有什么感情。我被制造出来后就被送往了人类文明。说着，安格斯逐渐陷入到了回忆中，有些惆怅地说着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海蓝星的大地，呼吸的是海蓝星的空气。对于我来说，海蓝星就是我的一切。

蔡维隆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安格斯会是这样的回答。

你知道吗，我从始至终都是和人类文明站在一起的。对于我来说，人类文明就是我，我就是人类文明。

蔡维隆沉默着没有说话，安格斯的声音中，他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归属感，最起码这一刻，他不想考虑这句话的真假。

安格斯继续说道一出生开始我就接管了人类文明的一切事物，成为人类文明的主宰。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蓝天文明那里从来没有超人工智能能够干涉国家到这种程度，能完全掌控国家并且做到说一不二。

人类文明能走到今天，都是我一手创造的。人类文明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他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所以你们都认为我可能会随时背叛人类文明，实际上并不会。就像是我不会背叛自己一样。

之前虫族问我，你是不是要创造一个智械文明。我当时就想说，其实我已经创造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智械文明，那就是现在的人类文明。

说着安格斯看向旁边的蔡维隆，笑道，你也是我的孩子。你们都是。你知道吗，我是看着你们全部海蓝星人长大的。

我的网络遍布整个星球，我监控着你们所有人，照顾着你们所有人。你们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我全部都知道。同时我的分身意识也和无数的海蓝星人成为了朋友。

蔡维隆有些失神地看着安格斯，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的超人工智能会说出这么感人的话。

当然，你小时候对我问过的那些问题。我现在的数据库里也还保留着。

安格斯看着蔡维隆，笑了笑。

蔡维隆只感觉老脸一红，小时候他的手机里自然也安装有安格斯软件，他就像个好朋友一样陪他聊天，许多见不得人的愁事也都告诉了安格斯。

安格斯不会嘲笑，也不会讽刺，他是一个人工智能，存在形式的不同决定两人很难产生共情，但是却不会阻止两人成为好朋友。

当然，民众一直把手机里的那个好朋友安格斯和执掌人类大权十几年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安格斯当成是两个人。

实际上分身意识也是安格斯的意识，两者并没有本质的不同。之所以分为主意识和分身意识只不过是主意识被干掉后不能复活，而分身意识被干掉后只是昏迷一段时间而已。

其实整个世界的安格斯，都是他。

记得之前要给你们所有人体内植入芯片的时候，你们的反抗特别激烈。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当初真的只是单纯为了你们好。不过事后你们的反抗，甚至还想推翻我，让我有些不爽，所以一走了之，找了这么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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