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怀疑他身世的人都聚在一起,再杀死他们。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赵禅真难受的闷哼一声,他曾经坐在那具白骨身边,摸着她的黑发,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娘。
却没有得到回答。他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他挣扎着去摸钟琤的脸,摸到有些发硬的胡茬,摸到了他滚动的喉结,趴在他背上蹭了蹭脸颊,轻笑道道。
他懒得去想太深了,步步为营到现在,他已经很累了。
所有能为他所用的手段,他都用了。他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不对?
心里像是窝着一团火焰,赵禅真只等着钟琤把他从背上扔下来,骂他是狼心狗肺的贱种,然后举起刀剑,再愤怒的杀了他。
这样他心里黑色的火焰才不会继续蔓延,直到烧尽这世间的一切。
可钟琤什么都没有说,他胸口的令牌,同样热的发烫,身前身后的热度在此时,达成一致,都快要把他烤熟了。
他有些欣慰,果然自己养大的菟丝花,不是普通的只等着别人精心伺候的花草。他不仅仅是随风摇摆的花儿,更是魔王勾魂的丝索。
赵禅真等不来他的回答,愤恨地在他背上咬了一口,试图把心里的仇恨以及苦闷全都发泄出去。
他哭着喊道!皇叔!
为什么不把他丢下来?为什么还要理他这种阴森古怪的小人?他好害怕自己,即使找不到钟琤会背叛他的证据,他干涸的内心还是无时无刻不在动摇,会被抛弃的。
他好害怕啊。
赵禅真急迫的想从他背上翻滚下来,钟琤被他带的脚下踉跄,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向旁边的大树上摔去。
摔下去前,还不忘把背后有可能剐蹭到的小皇帝捞到身前。
他喘着粗气,眼前一片模糊,轻笑着把小皇帝带到怀里,把他往自己胸前压什么?
我为你感到骄傲。
赵禅真跪坐在他腿中间,脸上的泪都凝滞了,他呆呆地问道么?
这就是你的生存法则,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钟琤想到望天台上的寸草不生,有些
无奈。
可我骗了你。赵禅真喃喃道。
可我都知道。
钟琤强撑着坐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石头,放到他手心里,眼前不住的发黑。
他道直在等着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但是我不能继续陪你啦,陛下,我真的要死了。这次没有骗你,我的心快燃烧完了,但是你不要害怕,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等你成为真正的皇帝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钟琤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又倔强地控制身体,把手搭在小皇帝肩膀上。他真的长大了,肩膀有力许多,连他都能支撑住了。
他把头枕在他肩上,侧着脸,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赵禅真手里握着那块温热的石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只手揽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把那石头举起来。
他眼睛哭的红肿,仰着头,被太阳光线刺痛的难受,他看见,黑色如墨水滴染的石头里,藏着一株只有两瓣叶子的小草。
太阳出来了。
肩膀上倚靠的热度在慢慢褪去。赵禅真沉默地跪在那里,如同凝固的石像一般。
十七出现,主人,邓永已经被活捉了,叛军也已经尽数被掳,您,安全了。
赵禅真僵硬地扭头,哀切道看看皇叔,他怎么了?
十七沉默不语,不用近看,他也知道永安王已到油尽灯枯之时。
下一秒,赵禅真抱着永安王,缓缓倒地。
再醒来时,赵禅真已经在临时搭建的帐子里。他先是一愣,随即跳下床,发了疯似的在帐子里到处翻找。
赵喜端着药进来,却被他猛地扑上来抓住衣袖,药碗掉落,摔成碎片,皇叔呢?朕的皇叔呢!
哎呦,陛下,您当心点,不要踩到了!赵喜连忙把他往别处推,可赵禅真却拼了命的想往帐子外跑。
他精致的面容变得狰狞,眸中一片赤红把他埋了对不对?谁让你们埋的!
陛下,您冷静,冷静些!王爷还没死呢!
赵禅真愣在那里,皇叔没死?
老奴不敢骗您,王爷确实没死
他话还没说完,赵禅真已经飞奔出
去,看地上留下的血迹,只怕是脚底又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