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仁宗的宗门外,卉罗坐在石台上,望着山下的郁郁葱葱,又看着城中的炊烟袅袅,眼神开始慢慢变化,最后眼中闪出光亮,嘴角也泛了一丝的笑意。
“这人间的烟火甚是好看。”
“是的,卉罗姑娘。”莫将站在一旁。
“比得极西如何?”
“有烟火的地方,就会有人间悲喜。”
“嗯,我知道你是在劝我,可是我从小就听不得别人劝,有些南墙自己撞了才知道疼。”
“可是时光不等人。”
“嗯,我知道了。”卉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转身进了长仁宗大门。她蹦蹦跳跳地,又如不鸟一般地来到内堂。
青峰宗主还一如往常,在一方帕子上绣花,不同的是,这块帕子,红色甚是鲜艳。
卉罗想提醒,却又忍住了。冷漠都不在了,这帕子绣了又给谁看呢?
“经过这数月的沉淀,你都想好了?”
“嗯,没有什么能打倒卉罗,我没有那么脆弱,人活着不就是要千锤百炼吗?人生在世就是这么现实,你心里再不如意,难过的事情还是会接连发生,你哭得昏天暗地,该干嘛还得干嘛,你寻死觅活的,太阳也不会晚来一刻、风也不会就此歇止。”
“想通了就好。”
“其实我也没想通,我还是恨他。”
“嗯,知道你爱他是真的爱,或是这辈子再也没有比这更真切的感受。”
卉罗点头。
“可是你恨他的时候,是真的恨吗?这大多都是对自己的不甘心吧?在你心里那么完美的人,也始终不能被你所拥有。”
“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那你打算把他恨到底?”
“我不知道,能恨就且恨吧。我恨他无情,也恨他狠心。对我的无情,对冷漠的狠心。”
听到冷漠这个名字,青峰宗主的手中针忽然停下来,有一滴鲜血从指尖涌出来。
“青峰还是在意她的,也是这辈子最在意的吧,只不过现在是他亲手灭了她。”
青峰宗主收起针线,抬手将帕子扔进地上的一方桶里。
卉罗上前,忙从桶中捡出那方帕子,摊在手心里看,是一株蓝魂草花朵,只不过用的仍是红色的丝线,或许这就代表了他此刻前所求有的惨烈心情吧?
“这么好看,可惜了。”
“都是一些不好的习惯,并不什么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