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梦魇。

农户院子内，一小方桌，桌上一壶酒，几道小菜。

“这半年多，多亏了吾吉每日相助，我们家的田里才有了收成。你的哥哥常年在外打拼，扔下我们母子几个，要不是你来照顾，不知道日子得多难过，今天我备了小酒，特表感谢。”

“嫂子太过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的，我们本是兄弟，自来也是一家人，而且我们兄弟情深，从不嫌隙。”

“嗯，吾吉真是一个不错的人，不知道比你那个无能的哥哥好上多少倍。”

“嫂子，我们有好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地聊过天了。”吾吉端起酒杯，邀了同饮。

嫂子有些媚，又不失豪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当时你系着红花，来我门前接亲，我还真的希望那个人是你。”

“你是来我们家的第一个女子，在我心里有不一样的位置。”

“嗯，那年你才十五岁吧”

“你做得菜真好吃啊！”吾吉边说，边吃得高兴，“不知道比我家的婆娘强过多少倍？”

“都是我们错过的命。”

“其实，唉，”吾吉欲言又止，“你手艺这么好，处事又这么开朗，真是难得的好女子。”

那桌上的女子听了，呵呵笑，又抚了吾吉的手，表了一番心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诉衷肠，互表赞赏。

吾吉夜很深了才转回家，看到苏林正在院中候着。看吾吉进院，又端了一碗药，递到近前。

吾吉冷脸，“这药下毒了吧？”

“没有，”苏林把药放在桌上，转身走了。

吾吉端起药，犹豫一会儿，喝了一口，“这药味道不对啊？”

他又瞅瞅苏林的背影，把药倒在地上，“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啊？”

这一个晚上，吾吉又是相思入梦，整夜地喊着月儿的名字，还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夜的情话。第二天吾吉醒来，又感觉身心抽离，久久地回不了神。

为什么日子这么乏味，了不生趣？吾吉再也受不了了，他整理了简单的行囊，准备逃离这个家。

他出了门，看见女儿小考正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大怒，“你这个丫头，又挡在门口干什么，像条狗一样。成天到晚，没有正事可做吗，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小考委屈，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啊，跟你那个娘一个德行，让人看了心里生厌。”

“快过来，小考，离你爹爹远一点。”

小考跑进院子，躲到厨房去了。

“每次看见你，他都会骂个不停，以后眼睛可要机灵一点，免得多受委屈。”

“爹爹好像要走。”

“嗯。”

苏林出了门，看见了吾吉的背影，正远离院口。

“你去哪儿？”

“你管不着？”吾吉没有回头。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走了几步，吾吉又转回身，直奔苏林。“为什么我的衣服这么难看，你这是什么手艺啊？一身又一身的粗布外衫，像打发要饭的一样，你没有羞耻心吗？”

“钱都花要买药上，哪还有什么闲钱，这些你是知道的啊。”

“行了，别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听你说什么话了，看见你我就觉得倒霉。”吾吉说着，怒火燃烧，越烧越旺，怒吼着，用手直指着苏林，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这又是怎么了？苏林后退。

“我生病还不是因为你，你是倒霉妖鬼，所以我才会跟着这么不幸，一切罪恶都是来于你，你就是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