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切山暗渊阁。

又是一个好天气，太阳高照，天空中万里无云。暗渊阁主裸着身体，泡在一个大的木质浴桶中，他闭着眼，仰着头，任由午后的阳光照着。

身边的少年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雕像一般。

“再加点热水。”

少年一摆手，一个侍者近前，小心地在浴桶中加了一点热水。

“不够热，再来点。”

侍者又倒了一点，少年伸手进水中，立刻又收了手，“阁主，已经很热了。”

阁主没回应，拍了拍桶沿，少年又给侍者使了一个眼色，向桶中又注了一些热水。

“嗯，好舒服。”

太阳毒辣，水也很热，冒着腾腾的气，阁主的干瘪的皮肤也开始通红。

站在一边的司空看着也有些不适，不由得微闭了眼。

“司空，你站过来些。”阁主说话，却没有睁眼。

“嗯。”司空小心翼翼地上前，又施了礼。他是紧张的，不但手心里出汗，连呼吸都变得乱了。

阁主听到司空的乱了的呼吸，也极为满意，呵呵地笑出了声。“司空，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我要奖赏你。”

“都是我该做的，为阁主效力本就应当，何求赏赐？”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别人说不求赏赐都是虚伪奉迎，而你不求赏赐，是因为真的不要。”

司空点头，微笑。

“选你做八大殿的殿首，果然是没错的。”

阁主睁开眼，看着司空，满意地笑，“我没有看错你。”

“我还会更努力。”

“那接下来你就多费些心思，在两生仪上。”

“嗯。”

阁主从桶中站起，伸了双手，侍者就奉了一件光滑的白色长袍。阁主围了袍子，从桶中出来，水滴落在地面金色的沙坪上。

“你为什么不提困难？”

“我现在想着怎么去做这件事。”

“嗯，这也是你与别人的不同。他们现在早就会提及那两生仪所处之地是如何艰难，无非是想在事成后求后更多的功绩，也只有你，默默地就去做了，哪怕豁上自己的命。”

“司空只想着完成任务，从没有想过那么多。”

“这样的人容易吃亏。”

“因为有阁主在，司空就不会吃亏。”

阁主晃着身体，来地沙坪一侧，缓慢地躺下身在一草席上。他拍了拍草席，“你也过来躺会，晒晒这极好的太阳。”

司空摇头，“司空不敢。”

“别害怕，过来，在这世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亲密的人，不该如此生分。”

司空怯地上前，极不自然地坐在席子上。那种害怕，是真的害怕，是人的内心深处生出来的。

两生仪所在之地，可不是那般好去的，这与你以往的任务都不同。

“我知道。”

“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暂时还没有，两生仪处在极北沙漠，那里人迹罕至，就算我的石行方舟恐也不能如意到达。

沙漠，非人活动之所，生存条件自然恶劣，可也不是全无办法。关于永恒之城的秘密，世上还有一人知道。”

“请阁主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