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身边正好路过一名正打算进楼的年轻人,这人马上来了兴趣,“这如何说来?”
李元朗忍着笑意,
“这出家人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姑娘们则是做一天钟撞一天和尚”
这年轻人眼珠子转了两圈,不由得哈哈大笑,“小郎君真是妙人,本公子这就去撞钟!”
李儇一头雾水,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只好将疑问闷在肚子里,随着人流继续闲逛。
转过几条街,李元朗就看到前面一处商铺前围着一群人。
二人凑到前面一看,只见三辆驴车上堆满了葛布袋子,一名金色络腮胡子的波斯商人正与一名青衣宦官交涉。
这位宫使,这可是上好的驼绒,小人千里迢迢运到长安,您只给一吊钱一斤的价格,连运费都赚不回来啊!
这宦官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幞头上的两根帽翅上下直颤,咱家乃是宫差,你问问这里哪家商户的东西不是低于市价卖给宫里的
说完,一挥手,两名灰衣宦官将一只箱子抬到这商人面前。
朝廷刚刚灭了王仙芝那贼寇,打仗费钱啊,现今朝廷库房空虚,你们就识相些!喏,这是一百贯,签押吧!
说完,将一张宫中用于采购的文书递到商人面前,全然不理周围怒目而视的百姓。
李儇是个不知“何不食肉糜”的主儿。
拉了拉李元朗的衣袖,“七郎,这驼绒不就是咱们塞进冬衣里保暖的玩意儿嘛,一吊
钱的价格给低了?”
李元朗无奈地伸出三根手指,最少三吊,回头到宫中还报原价,他们就从中获利两吊!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的令牌往李儇手里一塞,几步走到那宦官身后,一脚就踹中他的腿弯儿,口中大喝道:“你这狗奴才,大唐的颜面都让你们丢干净了,居然还敢用宫里的身份压榨百姓!”
这宦官猝不及防,一个狗啃地就趴在了商铺的石阶上,再起身时,已经嘴唇迸裂,张嘴吐出两颗门牙来。
他一脸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哎呀,可疼死咱家了,你是谁家的小孩儿?敢殴打宫差!
这人也算机灵,一见李元朗的衣着打扮,想来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没有第一时间蹿过来揍他。
李元朗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漆黑的铁牌,大理寺押监,何足道!
“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区区八品的小小押监,居然管到了掖廷局的头上,就算是大理寺卿、平山伯徐彦若都不敢如此,小的们,给我打”
李元朗蹭地蹿到李儇身后,大叫道:“寿王殿下,这群奴才要造反!”
李儇早已兴奋地跃跃欲试,马上就跨到这些人面前,把李元朗刚刚塞给他的金牌在手中一亮。
随后叉腰腆肚儿,“朕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们在外面就是这么给陛下办事的,还不跪下掌嘴”
宦官一听寿王殿下四个字儿就一愣,这
货上午刚刚把门下侍郎高丕的儿子腿打断,京兆府正满大街找人呢,怎么跑这儿来了?
裤裆还没擦干净呢,就敢管这里闲事儿,一个圈养的王爷罢了,小命儿还不攥在田公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