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东征讨李克用的行动却步步维艰,沙陀骑兵的战斗力一直为天下共誉,吐谷浑的首领已经顶不住了,正向朝廷求援。
那封信应该说是一个纸条儿,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枢密院枢密使、江北面行军大总管刘行深正在回长安的路上,不日抵达。
李元朗深深吸了一口气,刘行深,你终于回来了。
他刚想拿起那卷抄崔成海家得来的金丝竹简,萧渐荣敲门,在门外叫道:“殿下,有个叫赵驹儿的家伙要见你!”
他推门一看,这赵驹儿今天居然穿着一身整齐的青绸文衫,头戴绿色扎巾,正摇着一把扇子,人模狗样的站在书房前的花亭中。
不过那一脸痞相是掩饰不住了,眼睛一直盯着萧渐荣瞄。
一见李元朗,他马上迎了过来,苦笑道:“我的殿下,您是不是把咱忘了这段时间我收遍了长安大小肉场的牛羊骨头,拉到城外磨成骨粉,那里都快堆成山了!”
李元朗一拍脑袋,在三水县就顾着研究瓷器配方了,居然把这货给忘了。
“抱歉,事儿忙忘了,你暂时先别收了,但要好好保管,日后还是有大用的。”
当他见到高岭石的时候,就已经打消用骨粉作为瓷器添加剂的念头,一次性把东西做的太好并不利于长远利益,只有不断推陈出新,这才能维持自己的钱袋子。
而赵驹儿看着他磨磨蹭蹭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了提气,“殿下,
听说三水县的整个衙门被您一窝端了,从县令到杂役几乎一个不剩,那个您看我能去不?”
李元朗怔住了。
难怪这货今天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居然想外派当地方官儿!
“驹儿,你可知道,这位置翰林院有多少前科进士盯着呢不说你没进士的身份,就您这品行吏部崔沆那关能过去?”
赵驹儿搓了搓手,讪笑道:“所以嘛,咱不求到您这儿了,放心,咱老子已经开始走动了,就差您在陛下那里的一句话儿。”
李元朗踱着步绕着他走了三圈儿,脑中不断盘算。
这人的确算是个地痞,但要说干了什么罪大恶极,伤天害理的事儿还真没有,不然早就蹲进大牢了。
可小毛病不断,占便宜,调戏良家妇女,打架斗殴,敲诈商户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人真把他当朋友,很有义气。
“本王试试吧,但县令县丞什么的就别想了,不过九品下的县尉”
赵驹儿一咧嘴。
别好高骛远,饭要一口一口吃,尤其是你的名声太坏,一次吃多了也是麻烦,而且现在低调一些没坏处,懂嘛!
赵驹儿使劲儿摇了摇扇子,“只能是个县尉?”
“只能是,并且你还要给我看好那处佛牙岭的瓷窑,嗯,领双份钱!”
李元朗虽然很想留住长史徐廉的弟弟徐洁,但人家祖上就在同官县经营官窑瓷器。
这是国企和私企的区别,在那个年代,
身份地位是远远高于财富的。
给自己帮忙那是看在他弟弟的份儿上,不然谁陪你一个闲散的纨绔王爷瞎闹。
而赵驹儿虽然毛病不少,却也是个帮他看摊儿的人选。
打发走此人,李元朗就抄起袖子进了自己的小厨房,打算亲自动手做饭。
前面说过,这时的菜品基本是以煮、蒸、灸三种,灸其实就是烤,只不过此时烤这个字儿还没发明出来。
当然铁锅也已经出现,不过依然是煮和蒸的器皿,炒菜这门手艺只流传在极小的一群人中,根本没有得到大力推广。
这当中,厨艺技法自然是因素之一,而另一方面则是大唐铁产量并不高,制作兵器甲胄还嫌不够,怎么会大力推广这种极其耗费铁资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