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邸报上只写了几个字:巢寇叶、阳翟,欲窥东都!
也就是说黄巢已经打到了河南境内,有了攻取洛阳的迹象。
这要是再往西一拐弯,一路下来,就到潼关,潼关的身后那就是长安了!
知道这个军情,怎么会不让他心惊肉跳
殿下,都畿道一直都重兵把守,咱们担心这个干什么,草贼败亡是早晚的事儿,您还是安心在这里过完下半个月吧!
白横显然并没有将这当什么事儿,王仙芝都败了,何况区区一个草头贼寇
李元朗深深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如今围剿或者安抚黄巢的各种指令虽然看似出自李儇之手,实际上都是田令孜与宰相卢携做主,皇帝不过是个吉祥物,手里的实权少的可怜。
自己年幼,虽然已经当上了什么大都督,几处州府的节度使,但都是摇领而已,真正涉及到实权的部门根本就插不进手。
你在长安胡闹可以,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看个热闹,可若是你有了参朝涉政的念头
明明知道事情的走向,但你的话没人当回事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继续按照历史进程发展下去,他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特么的,不痛快,老白,能偷点儿酒进来吗?
白横一摊手,酒弄不来,虢王李约的鼻子比狗都灵,不过太子少师裴澈八成就快到了,陛下亲自指派,打算让您好好学习学习宗法礼仪
话音未落,
一名干巴儿瘦的矍铄老头夹着几卷厚厚书籍走了进来。
李元朗一翻白眼儿,直接瘫在了石桌上。
傍晚时分,他刚刚吃完饭,喝着茶水看着一卷兵书,就听到隔壁院子传来“乒乒乓乓”的摔打之声。
他微微一笑,往怀里揣了一包茶叶后,马上走到院墙下,支起竹梯就趴在了墙头上。
这间院子与他的相仿,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几株玉兰花树繁花正茂,香气扑鼻。
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状若疯魔,不断将目所能及的物件使劲地摔打,身上的紫色绸衣七扭八歪地穿在身上,口中呦呵,呦呵直叫。
远远的墙根儿下,宗正寺少卿、虢王李约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虢王哥哥,威王哥哥这是又犯病了?”
这李约的祖上乃是李世民的第十三个兄弟,郑王李元懿。
他们这一支一直生活在长安,居然延绵了二百年,真可谓是个奇迹。
不过到了他这一代,也就只能当个宗正寺少卿的官职,存在感极低。
他早已看到墙头探出的脑袋,苦笑一声,威王殿下这病应该不在此时犯啊,这是怎么了
李元朗挥了挥手,您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已经过了下班的时辰,赶紧回家找嫂夫人去吧,这里交给我看着,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约早就不耐烦了,一听之下心中大喜,别进院子,除非他有自残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