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的耐性是极好的。
一句话不解释,非让他先吃饭。早餐以后,他们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陈家人就来了。
家人不知道他出事的由故,林亭猜到了几分,但顶着陈长逝阴沉的目光,没敢多说。
长逝能醒来就好。
是杜思雨一话作了结。
对。
应云弯着嘴角,把黎琴淑带来的早餐留下来,又好生把人安慰了一番,让人安下心来。
家人走后,医生来了,各种停不下来的检查。
陈长逝配合着医生,目光却一直在应云那。
好不容易有空闲,他就拉住了应云的手,犹豫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低低地说:不是我要招杜思雨来的。
嗯。
应云一心在他的伤上,反握住她的手,以后不要这么不小心。
陈长逝顿时冷了脸色,别过脸去。
昨天晚上我和子詹是定了公交的车票,但是后来开的是摩托。子詹去买来的二手,因为他逛了街,出城也迟了许多。
应云慢慢地解释着,前天已经收到父亲进院的消息,所以回来先去看了父亲,不知道你出事。
陈长逝的眼中腾起一层雾,胸腔中翻滚的情绪如浪,他张了张嘴,几欲驳论。
最终不过一句:你父亲还好吗?
挂着水,暂时没有危险。
陈长逝红着眼睛看她,你和高子詹一起去看父亲的?
他喊父亲的时候,迟疑中交和着生疏。
没有。应云说起老父亲,嘴角总是带着温情的笑,等你好了,带你去看看他。他的身体总是不好,希望那时候他已经出院了。
陈长逝抿着唇,沉默下来。
他才闭了闭眼,应云就让他睡一会儿。
这一整天检查下来,多少疲惫。
可陈长逝睡不着,一合眼,她与高子詹夜里一起开摩托的画面就冒出来,硌得他脑壳疼。
那一路的风景,怕是好看的不得了。
她怎么知道他有多在乎,才能尽数忍下去,一言不发,去关心父亲。
她怎么知道他有多妒忌。
他既然不睡,应云也就跟他讲起了话。
还有啊,我换了个工作,没有意外的话,差不多就是朝九晚五。她手上削着苹果,长长的一条皮吊着。
什么时候上班?
本来是今天,不过看样子我得拖个三五天。
应云看了眼陈长逝。
陈长逝皱眉,到底不满,过了会儿,我饿了。
应云削完了苹果,苹果皮成了一条带,没断。她把果递给陈长逝,祝你平平安安。
吴籍风风火火赶来看陈长逝,一进门丢了一捧白菊花,又放下水果,火速去脱口罩脱外套。口罩一连两个,医用口罩外面又罩了个黑色的。
一边脱一边解释:最近招了个明星。
看向陈长逝。他正在一口一口啃着苹果。
啧啧啧,惨兮兮的陈公子,你老婆呢?
出去打电话了。
那还好,难为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她要是不来就说不过去。吴籍拉了张椅子,在陈长逝面前坐下:你说你也是,就说让你不要去找人,看你这一个火急攻心,连路都看不准。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