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长的脖颈慢慢流过豆大的汗珠,余夜言眼瞳焕散,有些失焦。
额头前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头前,眼梢微微泛红。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缓缓地蜷成一团。
root有点不忍心地移开视线,取掉手上的手套,吩咐人把她刚刚用来吐的垃圾桶收掉。
他坐到她身边,余夜言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停颤抖,心口起伏,眉毛紧皱。
我说了你身体受不住的,这种方式太激进了,虽然可能通过这种方法让身体有条件反射的适应,但是太莽撞了。
余夜言喘了好大一会才回过气来,她慢慢舒展身体,答非所问ot,你知道的吧?1年多了,我签的合约已经到时间了。
她顿了顿,睁开眼睛回国了。
我知道,你人气这么高,这件事早就炒上热搜了。
所以啊,我下个月就要回国了。余夜言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重复个月要回国了。
我得快点好起来。
我当心理医生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你这种的。root摇了摇头,蔚蓝的瞳孔在泛着淡淡的光,也行吧,你的情况太严重了,我没法用药物和催眠还有刺激让你完全痊愈。
最多能恢复你的正常社交还有简单的拥抱什么的。
余夜言揉了揉眼睛,狭长的桃花眼依然在泛着红,凌厉的眸子却添了一丝妖异感。
她哑着嗓子淡淡开口没有当过多少年医生。
root体贴地把床升高了些,让她半坐起来我没大你几岁,我从15岁就开始跟着我爸爸学习了,看过的事例多得数不清。
还是说说你吧,你现在只能勉勉强强和男人握个手。本来戒同所只是想剥离你和女性接触的能力,但是不凑巧,你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形成了一种对任何人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简单说是应激反应,导致你不愿意发生与任何人的肢体接触,甚至包括你的朋友和父母。当然,你对女性的厌恶要比对男人更严重。
我只能说,特别特别严重。
余夜言像是不在意一样,嘴角有一个小小的弧度,却没有什么笑意严重?
root合了合手,目光严肃有人把你和一位女性硬放到一起紧贴,你可能会因为心理上巨大的排斥和恐惧感而活生生猝死。
余夜言的指关微微泛白,加重力气,洁白的被子被她抓出一条扭曲的痕迹。
现在通过我给你的治疗已经好了许多,但是,你说实话,我这样坐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很反感。
余夜言一直暗暗紧绷的背颤抖了一下,他们之间只隔了大约50厘米。但是从他刚刚坐下,她的神经一直若有若无地紧绷着,全身都在排斥。
是余夜言舔了舔干燥的唇,声音还是很嘶哑。
她在root继续开口前闭上眼睛,但是那又怎样?我回去定了,这病也非好不可。
好不了我也要回去。
root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执着的人,平日里那双眼睛一看就冷漠薄情,可没想到完全相反。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余夜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余夜言的手机早在被带进戒同所就被丢了,谢忆祈又帮她办了张卡,但是里面的消息全丢弃了。
她唯一记得的叶曦的电话,那是她记的熟练于心的数字。
可她不敢打出去,一点都不敢。
余夜言接通电话。
喂!余小姐姐?弄完了吗?姐让我们去公司交接一下,合同停止了。
嗯是沈淮纪的电话,余夜言低低地回答,一只手支撑着起来。root没扶。也不能扶。
余夜言声音里的嘶哑和低沉太明显,沈淮纪立马紧张地问她了?要我说,你要不别这样用什么刺激性治疗法了,吃吃药慢慢来不好吗?
余夜言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气息平稳下来,她随意地敷衍她,又是和往常一样的漠然冷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