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是嘲讽和冷酷。
站在阳台上的女人裙摆被风吹得飘扬着,一头秀发凌乱的散在肩后,脸色苍白憔悴,唯独一双眼睛猩红,死死的盯着温南。
不配。温南残忍的给了她答案,一字一句,在寂静的夜里轻易的击溃了人的内心,你们洛家的人,血沾在我衣服上我都嫌脏。
千烟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眼底深处的所有光亮骤然熄灭,高楼倒塌,世界都陷入了漆黑和毁灭之中。
千烟,别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温南沉了沉,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没有再看她,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
温南嫌她脏,也觉得她不配,也说清楚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千烟试图把大白和洛白联系起来过,不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名字,毕竟大白这个名字都是她一时兴起给叫起来的,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他叫什么。
可是能让温南恨之入骨的人就只有洛白一个,洛白毁了他的家庭,甚至是毁了他所有的一切,曾经千烟也觉得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是到了现在,她都无法把洛白和大白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能眼也不眨的毁了一个人家庭的人,完全就是恶魔一样的存在,又怎么会是大白?
大白是那个在她绝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的人,是在她人生中黑暗的日子里照进来的一缕阳光,这么多年都在一直陪着她。
就算是之前他发来的消息很少了,可终究也是在联系的啊。
洛白明明在坐牢,他怎么会是大白?
温南那句你们洛家的人彻底给千烟判了死刑ashash
她也是洛家的?
那个全家上下都是他仇人的家庭?
还是说,大白从最开始的那一句如果实在不知道叫什么的话,那就叫我哥哥吧其实都是认真的?
身后的黑夜和雨水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千烟给包裹了起来,单薄的身体被网格包裹又肆意撕扯着。
她不信。
不相信。
肯定是有什么弄错了。
千烟恍惚了一下,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雨声和风声都像是停了,浑身的冰冷也感知不到了。
她像是疯了一样的冲了过去,双目猩红的在书桌下的暗格里翻出了手枪,跌跌撞撞的向前两步,双手握紧了枪,声音颤抖沙哑,温南,恩怨不能两清,那就以命抵命吧。千烟是疯了,才敢用枪指着温南,心尖都在滴血。
她不想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明明说出狠话的是自己,却又哭的比谁都伤心,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把画面撕裂成了小小的碎片。
所有的恩怨都说不清楚了,她也没有能力去理清楚那些头绪。
温南杀了大白,摧毁了她心里的净土,也把她推离了他的世界。
他说,别以为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杀了她吗?
那不如就直接杀了她好了,省了那么多痛苦,千烟忽然很后悔当时没有上大白的车,那样的话她也就能消失在那个爆炸里,看不到温南这么绝情的一面。
现在大白尸骨无存,温南也不要她了。
千烟想要给大白报仇,可是又对温南下不去手,她只不过是想要他多停留一会儿,要他好好的给自己解释一遍。
或者,你告诉我,大白呢?告诉我为什么。千烟声音沙哑,哽咽的断断续续的。
她下不了手的,就算是她想要杀了温南再杀了自己,想让所有的恩怨结束在这里,不管那些她想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她无理取闹不懂事理,可是还是接受不了大白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实,可是最后她还是下不了手。
泪眼模糊中,温南转身一步步的朝她走近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千烟面前的部分光线,直接站定在了她面前,胸膛也抵上了枪口。
做交易?
用他的命来换个解释?
千烟还真是遗传了洛家骨子里的狠厉,她比自己想象的狠心。
温南的瞳仁都颤了一下,很快就被冷厉覆盖了下去,垂在两侧的手指也猛然攥紧。
感受到了他胸膛的力度,千烟慌乱的把枪收回去了些,却被男人握住了枪支,稍一用力就被他给夺了过去,手枪在他的指间打了个转,沉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开枪还是我教的,子弹没上膛,就拿了枪?
千烟第一次去靶场,第一次开枪,都是温南教的,那个时候他说是为了让她更好的入戏,实则也是有了些私心。
他希望千烟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能够用身边的一切保护好自己。
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她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很快,千烟的太阳穴上就抵上了冰冷,温南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以命抵命?用你的命来抵,都不够。
千烟,你凭什么觉得恩怨能两清?温南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他都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枪声一响,所有的一切就能归零。
还是你觉得,我真的不会对你开这一枪?温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