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被掀了个底朝天的甘蜜现在完全没有私密可言,除却某些不能详说的细节,她在有所保留的档口,还算是如实招来。
听到宋艾千这般说,甘蜜抬起头来,“什么事儿?”
宋艾千朝着甘蜜眨眼,“我以后怎么喊你呢,该不会还得叫你小嫂子吧?”
“你要是觉得不好就别叫……”反正甘蜜自己听着也别扭。
哪儿曾想她这般说完后,宋艾千却是双眼放光,“叫啊,我为什么不叫?”
这种她分明比甘蜜大,却依着辈分不得不唤着的称呼。
可真是太得她心意了。
“就这么说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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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之迎着盛夏的下午时分,回了大院。
午后的灼闷比起清晨,明显烧了好几个度。
青石板的路面被蒸腾得泛起了热雾,袅袅而来,直往小腿肚拢。
大院里安静得要命,几幢洋楼在耷拉而来的樱桃树的遮蔽下,陷入一派沉寂。
到了夏天补眠的午睡点,就是宋艾千都抵挡不住,小憩去了。
甘蜜却是没了困意,只辗转而来,下了楼便遇见了回来的宋慕之。
“睡不着?”他倾身而来,问她。
一眼便被捕捉到的小姑娘迎着宋宅内冰缶沁出来的凉雾,轻声应下,“……嗯。”
“那是难受了?”宋慕之凑近,单手捧住她的面颊,长指附在上面便轻轻地捏了捏。
甘蜜被捏得有些吃了痛,龇牙咧嘴间倒还记得摇头。
或许无关难受,也无关任何睡意。
她只是单纯的任由情愫起伏。
在或轻或重的拉扯间,将自己溯流到了海潮澎来的地方,愣生生地拽着心尖儿。
这样被铺陈开来,被曝晒而来的,接连着两人的绳索,终究是松下了尽头。
他们两个,是不需要拴着,便能再次朝着牵引着彼此的方向,相聚而来的冥冥。
在历经毕业和迷颂画社的建立,甘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般愉悦过了。
这样被见证而来的场景,寓意着接下来很长一阶段的新启程。
宋慕之揽住她,“既然不想午睡,也不难受,带你去大院后面的池塘逛逛?”
小姑娘听了当即双眼涔起亮。
大院附有后院,外面落的是一汪池塘。
历经多年来的修建,倒也保存得和先前那般,一模一样。
那是年少时期两人共同度过许多时光的地方,原先带给甘蜜的感受本就是至高无上,无法用具体的言语来形容的。
因此待到真的来到了池塘边,望着那满目郁葱,亭亭而立,袅娜秉着的无边荷叶荷花,小姑娘笑着笑着,却又叹了口气。
“慕之哥,你有没有觉得,这边还是冬天更好看?”
敛眸看过来,宋慕之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对于池塘这块儿的回忆就是你带着我来凿冰坑啊,你那会儿还给我做冰雕呢。”甘蜜说着扬起脸,盛夏时节,她的双眸灵动涔水,口中却叙说着和这般季节相反而来的回忆,“鄞城那几年会下很大很大的雪,院子里都铺满了,爸爸和哥哥带着我堆雪人,你也会来我家,我们一起吃螃蟹,看窗外的雪。”
那样的时候可真好啊,壁炉猎猎地燃烧,所有人都围在她的身旁。
无边涔来的暖意携着无尽的镌刻,自此便烙印在了脑海里。
也成了每每到了下雪天,能够挑起印象的标志。
“只是再后来的几年,已经见不到那样大的雪了。”顿了顿,小姑娘眯着眼儿,明眸弯弯,“你也走了。”
“以后还会有那样大的雪。”宋慕之将她拉拽进怀里,沉声而来,望向她的双眸涔着漆黑的亮,“甘甘,往后我们还有很多年。”
今年的盛夏快要翻篇,既往如一的凛冬已经列队候首。
“你这样说也是。”小姑娘点点头,刚埋在他怀里,就被热意给逼疯了。
甘蜜三下五除二跳开,“不抱了不抱了,这天儿太热了!”
见她跳脚而来的小模样,宋慕之原先浅淡的笑意都被这日光给化开。
他长手一挥,很快便将小姑娘给拉了回来,“按照你说的,这样的天气确实很难得,我们还是多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