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以为,无论如何,她今晚一定回来的。
可是,她没来。
阿杰觉得很委屈,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自家主子。
这一夜,小竹楼比前两夜更加寂静。
在门口守了一夜的阿杰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舒桐,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廉贞和破军提了两大桶热水来,里面放了舒桐和古玲配的药材。两人将水放在门口,舒桐伸手揉了揉阿杰的脑袋,让他好好照顾自家公子,他们就在外面守着,有需要帮忙的就言语一声。
阿杰的眼睛红通通的,没有哭出声,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问道:师父呢?她为什么没来?
舒桐抬头看天,没有回答。
廉贞和破军对视一眼,同时看了眼竹楼空空的屋顶,明智的决定还是沉默的好。
阿杰念着自家主子,并没有追问,将热水提了进去。只是,让他奇怪的是,长庚房间的门并没有锁上,轻轻一推就开了aashaash公子昨夜什么时候开的门?
小竹楼的屋后是一座高山,光秃秃的石头山,在朝阳的照耀下也显出几分柔和来。
山顶上,黑色的身影背光而立,站得笔直aashaash
从这里能看到金城的西城门,城门旁高高的擂台上空无一人,城门口的车马队倒是络绎不绝。
月白的衣袍拾级而上,到山顶之时,微微喘着气,坐在黑衣人身旁,道:没事总站这么高做什么?
水镜月低头看了他一眼,带早点了吗?
玉关情抬头,一双桃花眼似乎总氤氲着一层水汽,阿月,你看到我就只能想到早点吗?
水镜月斜眼看他,没带早点,你来做什么?
玉关情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递给他。
水镜月打开看了看,似乎还挺满意,坐在他身边,自顾自的吃起来。
玉关情支着下巴看她:做哥哥的饿着肚子给你送早点,你好歹给我留一点啊。
水镜月想了想,分了他一个羊肉包子。
玉关情吃着包子,漫不经心道:我刚刚来的时候,路过小竹楼,听见你那个小徒弟骂你来着。
水镜月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玉关情看着山下那座掩映在竹林中的小楼,不怕死的继续问道:阿月,你关心人家,为什么还不让人知道?
水镜月偏头看他,问道:问你个问题。
玉关情转头,一本正经的看他,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跟哥哥没什么好害羞的。
水镜月微微皱眉,神色间似乎有些担忧,道:今日出城的人是不是太多了?浪子山庄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玉关情丧气,阿月,你能不能争气点?
水镜月将没吃完的包子塞给他,起身往下山走,自己吃吧,我去问问秦艽。
玉关情看着她的背影,喊道:阿月,你行事向来果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逃避可解决不了问题。
水镜月止步,回头看他,似乎在思索他那句话一般,开口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玉关情,你恨不恨那个人?
玉关情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抬眼看向遥远的虚空,声音没了温度,道:恨。
水镜月:那,你有没有想过报仇?
玉关情笑了,含着水汽的桃花眼让那个笑容看起来无比凄凉,我恨杀他的那个人,却更恨这个世道。阿月,你说,我该找谁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