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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胡亥的确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这不,说完后便弯身抱起赵高回了阿房宫。阿房宫一如既往的华丽壮美,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居住的美人不见了,那个无情冷血的帝王也不见了。
赵高被胡亥禁锢的很紧,没办法动弹,只能用力隔开自己和胡亥的距离,“胡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父皇的女人。”
赵高本想吓吓胡亥,可不料胡亥听到这句话后反倒变本加厉怒道:“呵,这个时候想到你是父皇的女人了?”
赵高的脸色咻的变得难看极了,似乎从很久之前,赵高就一直把自己当做嬴政的女人,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来得及和那人说,那人也从来没来得及听到她这么说而已。
“就算是父皇的女人。”胡亥低下头凑近赵高的耳旁,看着赵高朦胧的眼睛他忽然有些失神,只是却强自把心头的那股闷气压了下来,对赵高冷道:“那我也要尝尝。何况,这天下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会知道你曾经在我父皇身下辗转承欢?”
赵高的脸很是不争气的红了,她曾经无数次在那人身下辗转承欢,这点是她最清晰的记忆。只是,只是胡亥不改挑战自己的底线,赵高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既迷人又危险,如同在午夜绽放的曼陀罗华。
“贱人!”胡亥被这笑容蛊惑的一时有些失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怒声骂道:“装什么装,贱人!眼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是呢。你该不会现在才知道吧?”赵高微微侧头,看向胡亥的眼中满是讥讽。
胡亥被她这样的表情给彻底激怒了,冷冷的把她摔在阿房宫中的大殿上,一旁侍候的小宫女太监们早就被这一幕惊呆了,胡亥转头怒视他们:“没有眼色的东西,还不滚出去?!”
胡亥的语气中满是暴戾,吓得他们匆匆狼狈的跑了出去,反倒是赵高揉了揉生疼的腰背,胡亥这一下可真狠,自己少说也断了两根骨头。
“过来。”胡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匍匐在地面色有些苍白的赵高,冷冷的吩咐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赵高并没有动弹,右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精致的匕首,正是曾经嬴政送给她做生辰礼物的匕首。胡亥看到她拿出匕首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但妖媚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冷笑:“贱人!怎么?你觉得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能杀我吗?”
赵高费力的撑起身子,看着胡亥慢慢走过来的脚步,将对着胡亥的匕首转了个方向指向自己的胸口,果然看到胡亥的脸上大惊失色。
“自从你父皇死后,我便不想再伤害任何人,所以你今天若是做了逾越之举,我并不会伤你,我也伤不了你。但我会给自己选择一条最为妥善的路。”说着笑靥如花的将匕首再次逼近了自己的胸口几分,“死路。”
赵高眉眼弯弯,脸上没了曾经的冰冷,她的脸色很是苍白,与曾经强势的她完全不同。仿佛自从嬴政死了之后便抽光了她所有的力量,如今她只是一副残破的身子,还有一具没有满是伤痕的灵魂。
胡亥盯着那把匕首,思忖着能不能把它抢过来,但赵高却看出了胡亥的心思,轻笑道:“就算你可以防得了我今天不会自杀,可是明天呢?后天呢?死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你怎么阻止得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呢?”
“你现在装起贞洁烈妇了!”胡亥有些不解气的看着赵高怒骂道,听到胡亥这么说赵高一点也不意外,现在自己在这人心中,做什么都是错。
“我一直都是。”赵高低下头神色莫名。以前嬴政在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觊觎她,所以她从来不知道,别人的碰触让她如此的厌恶。
胡亥走近赵高,毫不留情的在赵高脸上留下两个鲜红的手掌印,怒声道:“你是?笑话!你未免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告诉你吧赵高,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折磨你一天!你今天不从是吗?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我要你的!”
胡亥的神情狠厉,眼珠满是血红,恨不得将赵高吞进肚子里抽筋剥皮!
赵高的身体被他晃得更加疼痛,她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对胡亥笑道:“是吗?既然你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那就等着瞧好了!”
胡亥被赵高激得满是怒气,将赵高冷冷推开,怒声道:“滚吧!”
赵高也不生气,只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对胡亥行了个礼后淡淡道:“臣告退。”是的,她自称臣,她不想再和胡亥扯上一丁点关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熟人关系都不可以。
赵高站起身狼狈的走出了阿房宫,可是刚刚走出皇城便昏了过去。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嬴政在黑暗中对自己笑的很是暧昧,他一直在唤着自己昭昭,一如既往的温暖。
赵高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她看了看熟悉的摆设,知道自己是回到家了。“家”?这个可笑的字眼再次出现在赵高脑海中竟是让她感受到无尽的苍凉。
“你身体严重受损,我已经派人去给你请过假了,我看大人还是好好在家中养伤吧。”黑暗中的无名如同鬼魅一般从不远处飘来,对赵高冷冷的说道。
赵高愣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筋骨仿佛都错了位一样疼痛,她揉了揉肩膀后问着无名:“你把我接回来的?”她一直记得昏迷时感到的那种安全感,那种让人想要从心底放松的安全感。
无名淡淡点了点头,从一旁取过一碗黑乎乎的药水说道:“先把药喝了吧。”
赵高看了看那碗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然后接过无名的药碗一口饮尽。无名见她喝的这么快,从一旁递过一颗蜜饯,可赵高只是看了看便推了回去。
“我不怕苦的。”
是的,她不仅不怕苦,不怕疼,不怕被万人唾骂,她唯一怕的就是自己会在这世上活太久。
无名无可奈何的收回手中的蜜饯,对赵高笑着说道:“大人和寻常女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同啊。”
赵高滑落到被子里面,轻轻的哼道:“哦?寻常女子?那是什么样的人呢?”
无名将烛火熄灭,窗外的月光倾泻在屋中,他就坐在赵高的床边,轻声说道:“寻常女子都是一朵娇花,美,但同时也很脆弱。”
“心中有所求,便有所畏惧。我没什么想要的,所以我并不需要害怕失去些什么。”因为我能失去的,全部都离我而去了。
月光打在赵高的脸上,脸上掌印的痕迹依旧鲜红,但是她语气中的凉意却让无名觉得心中微微酸涩。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大人不同,大人是快美玉。”
“哦?”赵高微微叹息着,对无名的话显然不是很认同。
无名并不在意赵高语中的质疑,自顾自的说着:“美玉虽美,却太过名贵,唯有那最顶端的人才配得上。美玉虽美,却太过冰冷,唯有那真情之人才不怕被冻到。美玉虽美,能配得上的人却少之又少。”
赵高听着无名的话忽然笑了出来,她仿佛调皮的小孩子一般微微侧头对无名眨眨眼说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是在赞美我一样。”
无名细心地替赵高掖好了被角,轻声道:“我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算不上什么谄媚的小人吧。”
“不算。”赵高的语气也颇为欢快,她盯着无名看了许久,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其实从前嬴政送过我美玉。可是我却以为他在害我,如今想来,的确是我防卫心过重了,我好像从来没能为他做点什么,也没能对他说上几句真心话。”
“无妨。”无名看着赵高的神情很是认真,他对赵高轻轻一笑,漂亮的眸子里如同星空一般璀璨,“我想他对你的感情是不需要回报的,一个人真心对另一个人好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没想到得到些什么回报。”
赵高的眼神炯炯,盯着无名问道:“真的吗?”
“真的。”无名给了她一个很是稳定的答案,只是赵高却有些是神的叹道:“也不算是什么回报,只是现在想起曾经的事情,总会觉得自己太过自私。”
“今天胡亥说我很自私,其实他并没有说错,我一直都很自私。我以为爹娘的仇需要我去报,我就不择手段的利用别人,伤害别人,等我报了仇以后回头想要对他们说声谢谢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我而去了,他们临死前还为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唯有我自己傻傻的利用完别人之后,心中没有一丝愧疚。”
赵高用被子遮住了头,但无名相信,在被子下面的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一定湿润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要拉起赵高,可是抬起的手最后还是垂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