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柏搀着林娘，他一天心惊胆战，为她的大胆和肆意妄为，也为她漂亮的身

手和倔强，现在该自己保护林娘才是：“姑姑，你果真是祖母的女儿，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祖母和王爷不搭理你的时候，林娘过来你就眼巴巴跟着上，等祖母转头说几句软话，给些个莫须有的承诺，你就赶着林娘走。”

“我做侄儿的都替你羞耻，林娘从不计较你们污蔑她，也不计较姑父伤她，还想着给姑父谋出路，给两个表姐一个前程，你怎么报答她的，中途甩掉，现在是姑父自己选的比试，怪不到我家林娘头上。”尉迟柏一口气骂完，心里痛快了，他瞧准玉姑姑要反唇相讥的。

青年不等玉姑姑嘴皮子碰碰，又抛出一个消息去：“王爷承诺的殿前将军，不过是诓你的，殿前将军之职，陛下早许给皇后的侄儿，姑姑觉得洛阳王一个异姓王爷，凭甚和皇亲国戚比。”

“这是名门大族都知道的事，姑姑，你又被我父王和祖母耍了。”

玉姑姑迟疑了，似在回想过去家里人的做派，妇人眼神纠结，手半举着，她问：“你没骗我。”

“姑姑去问王爷不就好了，亦或是姑姑等陛下宣旨，彻底死心。”尉迟柏发现胳膊上的重量轻了些，侧目过去发现林娘扶着桌子要站稳。

他担心的想拉回她，少女回首说不用，外面天黑了，巧娘和文娘红着眼眶，必定是被玉姑姑训斥过，不过两个姑娘是个能掌家的，屋里的灯早已点上。

烛火在无

风的地方安静得燃烧着。

林丛丛用手晃过火焰顶端，扰乱了烛火，她眼底不进光的冷黑，嗤笑道：“姑姑和祖母相处多年，依旧是拎不清的，她们是担心你与我站一边，随便找个好处搪塞你。”

“你是笼络不到我，才给我娘泼脏水，你以为我会信！”玉姑还对老王妃抱着希望。

“是么，姑姑出嫁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朝廷多少官员调动，为什么王爷不寻机会把姑父调回来，偏偏要等我出现才紧张许下承诺。”林丛丛知道玉姑和他们血缘太深，她没打算割断，只是要仇阳山一家清楚，自己不是烂好人：“姑姑等了二十年都得不到的，结果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人往高处走，林丛丛阻止不了玉姑首鼠两端，可有一件是她能做，就是不能让这人占尽便宜。

林丛丛捋顺了手里的帖子，将它凑到火苗上，看着火苗在洒金纸上雀跃。

林丛丛眼底是克制流动的情绪。

“小心。”尉迟柏提醒她。

烧到一半时，忽地，林丛丛把因为热度卷起来的纸放在桌上，扑，她掌心盖上帖子，在玉姑不解，尉迟柏震惊心疼的注视下碾灭了火苗。

她面无表情，看着桌上的残纸说：“太子妃知道姑父有两个闺女，就问我表姐品行如何。”

“你”玉姑想问林娘如何回禀，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就说眼见为实，不如太子妃亲眼看看。”林丛丛拍拍手，又

说：“可惜帖子我不想给。”

帖子。

已经烧了！

玉姑直盯着桌上剩余的半截纸，一张脸逐渐因为心头激剧的情绪扭曲，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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