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连你也怕她,祖母说得对,你就是胆小如鼠,不敢为爹申冤,就想保着你的爵位,爹这么疼爱我们,我昨晚一直哭到天明,你呢,祖母说你在府里上下耍威风。”尉迟青陪着祖母时,还觉得老人家是伤心太过说胡话,现在自己看大哥这般,更觉得祖母慧眼独具,早就看穿尉迟松的面目:“你不为爹报仇,我来,你不敢惹林氏,也是我来。”
“尉迟青,祖母说什么你都信,我是你亲大哥,你怎么不能安静下来听我说。”尉迟松气得浑身发抖。
在他眼里大哥就是在狡辩,眼中的荣华富贵,比亲爹的仇恨更重要:“我已经十九,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尉迟松,你不配当爹的儿子。”
“你要去死,就自己去,别拉着我和娘,尉迟青,你非要撞南墙,随你的意思,我不管你了。”尉迟松深知弟弟牛脾气说不通,他就是祖母说的自私自利,那又如何,自己延续爹的血脉也是一种孝顺。
别以为尉迟松是傻的,祖母之所以没能保下爹,陛下起了杀心才是主因,林氏顺水推舟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爹死,他不会去妄加揣测圣意,保住眼前的荣华富贵才是紧要。
而且尉迟柏失踪,林氏绝地三尺似的找,更没心思花在尉迟家身上,正是自己韬光养晦的好时机,他不可能当个闲散的侯爷,尉迟松自觉他注定会成为肱骨之臣,百世流芳!
谁挡
在前面都不成。
抱愧他的亲弟弟!
七日后,林宅。
田嬷嬷悄声与准备给林丛丛梳头的绿衣说:“今天是头七,咱们得拜拜土地爷,让孤魂野鬼恶鬼的都不能进来。”
“嬷嬷,夫人不爱听这些东西,你又弄啊。”绿衣示意田嬷嬷看向窗户半开的地方。
她也知道林娘这几日发了好几次脾气,就因为仍没有公子的消息,田嬷嬷自然也忧心如焚,老将军已经领着整个将军府出去找,现在看来,没消息反而是一种好消息。
田嬷嬷对老天合十双手:“我家公子,一定要平安,家里还有夫人等着你呢。”
“嬷嬷,嘘。”绿衣忽然提醒。
林丛丛醒了一阵,她连连噩梦不止,睁眼醒来又记不清梦到什么,就是觉得好像一片漆黑里有人在等自己,胜华佗说她症状药石枉然——不是吃药能解决的事。
俗称我有药,你病得太个色。
窗外二人的话,她也听到了,或许是因为林丛丛太担心,又雷厉风行,弄得魏充和田嬷嬷反过来安慰她尽人事听天命。
“绿衣,进来吧。”林丛丛打着哈欠道,声音听着便是清醒的。
她穿戴好,公主府的马车又等在门外了,詹毓奕和郡主都在,看到眼皮颜色渐深的小娘子,宝娘在车上准备好的话,忽觉没有半点说服力。
“哎,我记性怎么差了些。”走到宝娘身边的女子一开始漫不经心,忽地,她自顾扶着额:“你们等等
我,方才我还想说要带上账册去报恩寺解闷的。”
自言自语似的林娘让他们稍等,转身就回院子去了,她越来越心神恍惚,詹毓奕说在北坊,好几次有马车迎头撞过来,林娘都没察觉。
胜华佗说林娘是心病,日久下去,身子绝对熬不住。
人已经失踪半个月,池中楼都寻不见和死了也没区别。
宝娘心疼姐妹,央着去了报恩寺几次,她半夜都能听到身旁人的呓语:“林娘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真找不回来,就给魏柏守一年节,我们重新给她寻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