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怪异的撕裂着,尉迟柏在无声流泪,她在逃避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心软。
他无助啜泣的声音在她耳朵里无限放大,让林丛丛更觉得她是把一只会饿死自己的笨猫留在了野外,在自然法则面前,笨猫的结局不外乎饿死一种。
她嫌他笨,嫌他是累赘,却也无法忽视尉迟柏今日种种都是被老王妃故意养歪导致的。
不行,林丛丛警铃大作的打断自己,她不能心软。
“你签下和离书,我会让绿衣来取。”林丛丛落荒而逃似的拉开门,真的把笨蛋丢下了。
回到卧房,林丛丛命绿衣赶紧收拾,她要赶紧离开他:“我们去新宅子,到时候郡主送的下人过来,绿衣你就是大总管了。”
“那世子呢。”绿衣停下整理包袱的动作,她想开口好几次,只是林丛丛脸色不对劲,所以心直口快的人都迟疑了。
林丛丛停了停,随后勉强笑道:“他自己有安排,快些,不然天黑了。”
此时,外面阴云笼罩,时不时还有携着浓重水汽的风灌进来,她想是要下雨了,刚买的宅子不晓得会不会漏水,要不先去池中楼住几日?
林丛丛打算落脚点的时,书房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心里咯噔一下的人丢下手里的银票疾步冲出门去。
“来人!来人啊!”田嬷嬷面如死灰的奔出书房,手足无措喊着。
“血腥味!”穿堂风将闷在书房里的味道扩散,
林丛丛抽抽鼻子,旋即头皮发麻,她一头冲进了书房,尉迟柏面无人色的横在胡床上,一只手搭在铜盆里,嫣红的血顺着白色的手腕染红了一汪水。
“尉迟柏,尉迟柏。”林丛丛扯开自己的腰带扎上这傻子的胳膊止血,另一只手不停的打他的面颊试图唤醒人:“醒醒!”
“绿衣!绿衣!”林丛丛记得池中楼有个专家号包治百病,她急忙唤来绿衣,看到满床血的丫鬟也吓得瘫坐在地。
林丛丛不由得吼道:“去池中楼让二掌柜送个大夫过来!快!”
“世,子,他。”绿衣指着昏迷不醒的人,舌头都捋不顺的磕巴。
“快!”她乱中有序的绑扎止血,无暇回头催促。
沾了血的手指几次探查脉搏,指腹碰触的肌肤愈发冰冷,再迟疑就来不及了,她蓦地回头冲软靠着门的人吼:“去啊!”
绿衣让这一嗓子吼回三魂七魄,丫鬟飞奔离去,马车就在门外,大夫很快就能来。
林丛丛在尉迟柏双脚下垫了东西,让血流集中供给心脏和大脑,腰带裹住的地方没有继续渗血,脊背肌肉绷紧到发疼的人颓然松了一口气。
“你是打算让我守寡么,尉迟柏。”对着呼吸微弱的青年嘟嚷一句,林丛丛是又气又恨,恨他轻贱生命,又气自己说话太狠:“你有这决心,怎么不想着把我追回来。”
“你敢不醒试试,我转头就改嫁,还带新人给你上坟!”她苦
笑连连的威胁着人,又伸手探了探尉迟柏的鼻息。
他呼吸还在,林丛丛悬着的心松了松。
缓缓换了一口气的少女,嗅着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提和离。
尉迟柏不想和离,可他又不能拖累林娘,思前想后,唯有让她守寡再嫁一条路,或许自己死去,林娘还记得他,和离的下场就是只见新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