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氏？”太后问。

“是。”

“你要状告尉迟威谋害嫡妻，毒杀嫡子，你可知道尉迟威是你公公。”问话的人换成了皇帝。

身着朱色窄袖长袍的男人年近四十，身旁的太后比老王妃还大十多岁

母子二人面型方圆，眉长目精，久居高位的人气度泱泱，和煦中藏着不易洞悉的锐利。

“尉迟威不配为人夫为父，更不配做小女的公公，小女生自幼被爹娘教导为人的道理，一个人连发妻都能杀，就不配为人；虎毒不食子，尉迟威纵容宠妾给我夫君下毒，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就不配活在世上！”林丛丛跪在地上，雨水一点点从衣摆淌下，她声音因失温冰冷，可说的每一个字都暗含一股滔天怒火。

“陛下，太后，魏氏常年服药，我与威儿并不精通药理，又怎么知道是谁下的毒，我年岁渐老，威儿又是个男子，内宅的事顾及不到，才让人下了毒手，林氏恨我们，我们认了，可诬赖威儿杀妻杀子，是绝对没有的事情。”老王妃不用跪着回话，她坐在早就备好的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丛丛。

老妖婆推脱得干净，一问就是不知道，再问就是疏忽了。

林丛丛料到老东西会玩这手，她转过身，与老妇面对面，掷地有声的诘问道：“那老王妃怎么解释，在我母亲死后，给她看病的大夫，曾经照顾过她的人都死了呢，死一个是巧合，全死了，老王妃要如何解释。”

“人有生死，我不过是个凡人，如何回答你。”老王妃避而不答。

“人当然会死，生老病死，被人谋害而死，我母亲死前不就是老王妃亲自派人去携芳院照顾的么，将一个

大活人照顾得中毒而死，这样的照顾，小女从没见过。”

“我母亲死于三春寒，这毒该如何配，恐怕世上只有王爷一个人清楚吧。”林丛丛目光转向皇帝，剩下的话她就不用说了。

皇帝当然记得，研制三春寒的女官高寿，唯一的养女远嫁苦寒之地，太宗连她孤苦，选了尉迟威当女官的义子为她送终。

三春寒的方子，自然就落在了尉迟威手里：“下毒的事，我已经听安寄上过折子，老王妃，尉迟威能制毒，魏氏死于三春寒，你要如何说。”

“三春寒的方子，民间也有，怎么就是我儿一个独有了。”老王妃又开脱道：“陛下，您要明察秋毫，不能听林氏一面之词。”

“皇儿，三春寒的方子，哀家也差人打听过，民间也不少。”太后也证实了老王妃的说法。

皇帝听了，沉吟时用手指敲了敲膝头。

林丛丛开口：“陛下，何不传前太医院医首觐见。”

“林氏，你是在教陛下做事么？前太医院医首辞官时曾言，只在陛下与太后命危时才回宫，你想去请，医首也不会来的。”老王妃一开口就给林丛丛扣上僭越的罪名，整一个老窖绿茶。

“陛下明君，当然不会与小女计较，就是不知老王妃为何说得陛下心胸狭隘，你陷陛下于不义是何居心。”林丛丛是红绿茶不忌，老妖婆玩的她也可以。

寇可往吾亦可往！

不就是比茶言茶语么，林丛丛可

是‘百家争鸣’里活出来的。

老王妃被噎，急忙解释：“陛下，老身只是教训林氏，这林氏马上污蔑老身，真是用心险恶。”

“老王妃污蔑小女不敬陛下就行，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不行，世上的道理，就只老王妃一个人来评断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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