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的林丛丛缩在魏柏怀里,宿醉不是病,发作也要人命。
眉紧不展的人,听魏柏说孙太常训斥了许世晟一顿,红春早上出府打听回来,莹雪一早跪在太学门口请太常原谅。
“她一个贱籍,不知深浅,跪有何用。”指尖揉在林丛丛太阳穴上的人道。
良贱不婚,许世晟也是贪图美色惹了一身骚
魏柏觉得到底是寒门出身,不晓得处置停当,又遇上孙太常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先生,还未出仕,身上半点功名没有,就先学了风流做派豢养家妓,追捧秦楼楚馆里的伶人。
他对寒门无芥蒂,只是看不起许世晟,林娘也是白身,她怎就没有染上京城里士族子弟的靡气:“他是自毁前程,怨不得别人。”
“红春,外面还传什么,你赶紧说说。”林丛丛头痛,不想听魏柏的声直接打断,让春红来讲。
身后的魏柏叹气,落地纱幔外的春红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林丛丛,脑子死机状态的小娘子忽然从青年怀里坐直身:“怀孕,怀孕还让她跪太学门口,魏柏,你去,马上去,到底是两条人命,我怕有人拿人命做文章!”
“如果孙太常不听,就,就说是为他一生清誉着想,别临老坏了名声。”
速速说完话的林丛丛,还推了推搂着自己的夫君一下,她说得太快竟然一时提不上气,脑子嗡一声,脖子一软,脑袋沉沉便往床板上坠。
眼疾手快的魏柏
托住了人,心有余悸的他,抚开林娘散盖在面上的青丝,听到她支支吾吾喊晕,前一刻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松回肚子里:“急什么,一个贱籍出身,被人当棋子使罢了。”
“唔,你别废话,先去。”闭着眼的人嘟嚷埋怨。
哭笑不得的青年迅速在妻子面上啄了一口,同时对闪身进入纱帐颔首避嫌的红春抛出一枚玉佩:“去吧。”
“是,姑爷。”
揣着玉佩的春红,福身离去,林丛丛枕在魏柏胳膊里,因为难受头晕赌咒道:“疼死了,什么鬼身子。”
鼻息流连在她面上的人嗯哼询问为何,林丛丛不理他,催促魏柏揉用力些缓解头疼。
“你啊,喝醉倒不折腾人,醒来才闹,红春已经去传信儿了,嗯。”魏柏哄着。
说来昨日也恍然如梦,京城大族都来了人,林娘不知道他们身份,对谁都客客气气,她是心如止水,他则是极力掩饰心里的惊愕,一一与他们寒暄。
她不知,贺兰氏邀她同进退,意味着什么!
作为林娘的夫婿,魏柏清楚得很,这是士族向他们敞开一扇门,尉迟家、魏家封侯为王又如何,在孙氏、贺兰氏这般累世公卿面前也是不入流门户。
林娘啊,林娘,魏柏默念着她的闺名,低声喃喃:“林娘,陛下和太子一直想与士族联手,你就是他们之间的纽带。”
聪明绝顶,一篇谏疏动京城。
池中楼,士族,寒门,全都系于林娘一个
人身上。
他得了世间最惹眼的宝物,而牵动人心的家伙还豪不自觉,她半梦半醒,面容恬静俏皮,不满的唇瓣嘟着,让魏柏只想将她藏进心底。
“姑娘,你来作何?”红春在太学门口,没看到跪地的歌姬,反而让一个太学子弟拦住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