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颍言知道,自己的妻子没有城府,更没有半点聪慧过人的地方。
他不应该想着薛攸宁能够与自己并肩而立,她是需要保护的菟丝花,只能依附在男子身边。
宏图大志,薛攸宁听不懂,她只知小儿女情长。
笼络人心,她也无力相助,甚至还因为一些儿时的旧事,将宝娘和林丛丛得罪个干净。
正如宝娘所言,如果他只是个闲赋亲王,求个温柔乡的绝色佳人,薛攸宁足以。
可他是太子,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相得益彰的太子妃!
“你不信我,甚至不明白我的苦衷,你只想着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保住薛氏的地位。”太子得知薛氏进贡美人时,直接让亲随给妻子传口信,让薛攸宁回绝薛氏,可她如何做的,这才是捅进萧颍言心里最深最狠的一刀。
夫妻间的信任和默契荡然无存,或许也不曾有过。
“殿下为了她,责怪宁儿不够善解人意了,对么!!”薛攸宁自嘲的哈哈大笑:“人说色衰爱迟,宁儿风华正茂,竟让殿下嫌弃了。”
她还以为只是女人之间的争宠,是他变心了?!
“哈哈哈,殿下连老女人都愿意宠幸,为什么却不碰我薛家送来的美人,殿下不是想要孩子么!”
她痴疯的看着萧颍言,歪着头定定的模样,是让他都不认识的陌生。
“来人,将太子妃送回东宫,无本太子准许,谁都不许探望,更不许传递消息!”都错了,都
错了,错愕看着歇斯底里妻子的男子,意识到是自己害了她。
如果当年父皇给予的仁慈,萧颍言没有私心选了她多好,是他的错,是他色迷心智,只顾自己欢喜,连累了所有人。
他害人害己。
十二娘的话,萧颍言都记在心里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萧颍言对不起她薛攸宁,没能守住一生一世的誓约,唯有留薛氏和她一条活路。
太子下令软禁,薛攸宁怎愿意,她固然是哭喊苦求丈夫的:“殿下,殿下不能不要宁儿,宁儿只有殿下这一个天。”
萧颍言别开脸不说话,从未有过的绝情看在女子眼里。
“殿下,宁儿错了,宁儿说错话了,殿下。”她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需要仰人鼻息的女人,没有丈夫宠爱便一无是处,薛攸宁收起张牙舞爪,声泪俱下的恳求他。
禁军和随行来的嬷嬷合力,几次伸手方按住了钗鬓凌乱的丽人,她还是太子妃,并未被废,他们是东宫里的老人,拿捏分寸最是得手。
太子妃遭禁足,不是变相软禁,太子明摆着要把人关起来,外人看来可能是萧颍言冲冠一怒为红颜,但窗户后偷窥的夫妻二人心里清楚。
太子是打算迎娶九望之女,让薛氏淡出京城保命。
林丛丛可怜薛攸宁,让魏柏十分不解,他问:“她误会你,恨不能杀了你,林娘,不要妇人之仁。”
“不是,我不是同情她这个人。”她只是同情无力决定自
己命运,只能仰赖男子的女人罢了,然,薛攸宁比食不果腹,被买卖为奴为婢的女子幸运太多太多了。
林丛丛看她,更多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正如刚才薛攸宁口出恶言,孙十二娘不与她计较,林丛丛以为在十二娘眼里,薛攸宁只是个入不得眼的可怜傻瓜。
谁会傻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