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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以委蛇的谈笑,是他们当下的默契。
“公子知道我说的神棍是谁么。”林丛丛已经笃定眼前的人就是青道沅,看破不说破的威胁道:“等等,我在想是人披了狼皮,还是狼披了人皮。”
九公子负手,耳边或高或低的惨叫不止,他松下绷紧的手背,是自己低估了林丛丛的狠,许世晟说她擅长辩学,并未说这个女人揍人比讥讽人狠辣百倍。
棍子撩许世晟的那一下,没有大半个月无法消肿,让一个太学子弟脸上挂彩许久,无异于一种凌迟。
许世晟嘴贱咎由自取,不过林丛丛也阴毒,不止身体上折辱人,还要对手颜面无存。
打人打脸,好家伙。
“有句话是与虎谋皮,林娘子,久闻大名了。”九公子作揖,他眼前的小娘子身量中上,她是个不能让自己以英姿飒爽形容的女子,林丛丛身上有一种不着调的恣意。
比玩世不恭还要不羁,也不是放纵,是让人觉得这人一举一动都在游戏人间。
她是来玩的,所以无所顾忌,任意妄为。
一开始九公子还是青道沅时,只觉得她难缠,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在经历过无数次山崩地裂的巨响后,他对这个小娘子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好几次命悬一线,她还能笑出来。
在九公子眼里,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林丛丛就是一个聪明的疯子。
与这样的人作对手,九公子隐隐的危机感转为期待,他期待他们较量中你死我活,期待她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林娘子,有礼了。”
“九公子?慕容家的九公子,哼。”林丛丛任他打量,不知从那一刻起,他们如同两个坐上牌桌的对家,现在就等着发牌后一决雌雄。
九公子要与虎谋皮,林丛丛是要虎口拔牙。
呵呵,她这个全新的对手,一点都不让人期待,林丛丛觉得自己猜到了九公子的计划,好似被剧透的人,看剧只是因为被无情锁屏的缘故。
“正是在下,我与林娘子如今都是太学子弟,日后切磋的机会有很多,还请林娘子不吝赐教。”九公子虚伪极了,不过他的虚伪是寻常,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只能虚伪三秒的某人自愧不如,她恹恹道:“我在太学的日子,不会因为九公子变得有趣多少,赐教说不上,我只是希望你能让我多多头痛些。”
九公子笑了,张口要接话,忽然两个男声从上方惊起:“林娘。”
林丛丛一顿,高度重叠的声音从头上落下,她抬起下巴,看到了趴在桥栏杆上的魏柏和安寄。
“我在这儿。”她招招手。
二人探出桥外瞅了一眼,飞快的从一侧的梯子上跑下来,安寄比魏柏快一步,他看到地上打滚的男人,下意识就将手搭在林丛丛肩膀上,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林丛丛被问得一脸懵逼,她站着,别人横着,难道不应该问发生了什么事么。
安寄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不过不难闻,只是林丛丛闻多了免不得皱了皱鼻子,对方却以为她难受,目光凌厉的扫过哀嚎的人,最后停在了九公子脸上。
“你惹的她?”安寄沉声质问。
“安少卿,你”九公子话到一半,又被到来的魏柏打断。
魏柏也是一上来就动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他的手从林丛丛的肩膀一直按到手腕,青年焦急询问:“谁和你动手了,怎么不叫我们。”
“我不能以多欺少。”斟酌一下双方战力的林丛丛如是说。
“胡说,他们七八个人,你只有一个,谁欺负谁一目了然。”魏柏确定她没事后,当即嗔林丛丛一眼,他不着痕迹打开安寄的手,把她归进自己势力范围:“我想安少卿当将闹事的人带来审问审问。”
“何故七八个大男人要欺负一个小娘子。”他口中的七八个人,听到魏柏颠倒黑白的说辞,异口同声的反驳起来。
他们怪声怪气:“我们欺负她,你见过欺负人的被打得鼻青脸肿?魏柏,你说话能先睁眼看看么。”
许世晟面颊一边肿了,叽叽咕咕口齿不清,不过屁股挨揍的两人和刺头儿叫屈声比谁都大:“林娘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敢欺负她啊。”
“你们几个大男人逼着一个小娘子动手,不是欺负是什么,先撩者贱,既然你们觉得冤枉,本大理寺少卿就审问审问。”安寄虽然被魏柏挡开,可他依旧站在林丛丛身边,以站位来代表自己的态度。
素有铁面无私美名的安少卿要审问,给痛打一顿酒醒过来的八个男人不约而同吓得一个激灵,林丛丛抿着嘴等着看笑话。
池中楼的仆人默不作声的收拾起混乱的桌椅,换掉湿润的地毯,舞姬已经离开了,安寄锁定躺在地上的刺头,他大步走上去,一伸手就抓住男子的衣领,豁一下将人提溜起来。
骤然离地的刺头儿倒吸一口凉气,他比林丛丛高点儿,但在安寄面前却显得十分羸弱。
他瞳孔因为畏惧瑟缩,刺儿头见情势不对马上告饶:“安少卿,我,我什么都说。”
“林娘为什么动手。”安寄抓住重点逼问。
“她,我们,她,是许世晟出言不逊,说了难听的话。”刺头儿把所有人的过错都退给了不能言语的许世晟。
捂着脸的许世晟指着刺儿头,愤然道:“呜呜呜。”
他说不出话,吃了哑巴亏!
其他人摄于安寄的冷怒,纷纷点头应和道:“对,就是许世晟起的头,是他借酒壮胆,谩骂林娘子。”
“只是许世晟一个?”安寄显然不信,他忽然松手,刺儿头咚一下就砸在地上,人彻底懵了。
安寄跨过怔忡的刺头儿,极具压迫感的俯身看着许世晟,在他视线下,往日能言善辩的男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
对于羸弱的书生,深谙诱供手段的安寄,假意递了台阶给许世晟道:“我想,许公子想说不止他一个羞辱了林娘对么。”
“嗯嗯嗯。”许世晟人是懵的,他疼得双眼氤氲,约莫听到不是他一个人犯事儿,马上用力点头,根本没发现自己跳进了安寄的圈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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