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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柏说到这儿,收住的了话头,他不会再多言。
对于愚公的好奇,自然留个悬念给敌人更好,京城与西北二州消息断了,因为时疫的缘故,眼线也开始贪生怕死,谁还愿意用命给叛党传消息。
进来之后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知道。
青年默然与愚公对饮,他等着妻子到来,夫妻二人在西北团聚。
而重新上路的林丛丛,瞥见连绵的山峦也忍不住思念魏柏,冬日的风太冷,干燥且让人惦记生命里最温暖的人和事。
比如烤红薯,比如暖烘烘的夫婿,两样她现在都没有。
轻浅的一声叹息,引来了车外人的注意。
“林娘,是不是腿疼。”安寄急忙问。
“我是背疼。”躺在车里的林丛丛说完,又觉得有点矫情,马上调整心情,尽量欢快的和他说:“没事,等歇息的时候走一走就好了。”
同坐在车里的苗姑,撩起车帘子,与骑马在外的安寄道:“公子,这车垫子有点薄,娘子她躺久了怕伤口不好反而严重了。”
“我来想办法。”安寄回道。
“公子,我看白姑娘身子康健,车里的垫子也用不着,不如给我家娘子用。”苗姑挤兑人的意味越来越浓,她用林丛丛作借口,奈何马车外的人从不拒绝。
至于林丛丛为什么纵容了,实在是白邈纱闹得她脑仁疼,自己对苗姑是客气的,连同钦差和其他随行的小吏也是如此,唯有白邈纱眼高于顶,对苗姑颐指气使,使唤人的时候格外傲慢。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苗姑也心里有怨。
偶尔还击回去,更是人之常情。
谁让队伍里不吃白邈纱颜的男子,就安寄一个不能再多了呢。
午后,一行人在官道上架锅生活做饭,庄稼人出身的苗姑动作麻利,很快果腹的饭菜就端到嘴边。
安逸一向是和林丛丛靠一起吃的,他才刚坐下,白邈纱如约而至,女子拿着一块饼,手里端着菜汤:“安寄,晚上我去打只兔子来给大家解解馋,你想吃什么。”
“白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安某并不想吃兔子。”安寄客气道,说完,他态度稍缓,看向林丛丛问:“林娘,你想吃鱼么。”
鱼,林丛丛不想吃,她不能自己动手烤,别人做的也不合胃口,放过路边的鱼吧,让他们终老而死,不是葬身五脏庙。
心里腹诽的小娘子,对上两道深怀敌意的视线,她暗中撇撇嘴,人家想吃兔子给安寄婉拒,自己又拒绝了白邈纱殷切希望的男子,他们三个又上演了死循环。
白邈纱一路上学乖了,面对冷待没有再张牙舞爪,以至于同行的官吏都对这个绝色女子颇为怜惜。
“白姑娘,你想吃什么,我们兄弟几个去抓,抓到就是运气,让大家能尝尝白姑娘的手艺。”几个小吏闻风而动,对白邈纱素来是有求必应。
白邈纱徐徐抬起眼:“也好,大家换换口味,可能林娘子不喜欢吃吧。”
“林娘子受伤了,口味清淡,我们自己吃。”小吏们异口同声。
“好吧,安寄,你呢,和我们一起吃么。”白邈纱又拉拢他。
安寄不为所动,但他也不会拂同伴的意:“我和林娘一道,要抓兔子的话,我看能帮忙。”
男子不吃但帮忙,事情也就定了,晚上停歇时,恰好进了村子,林丛丛不管兔肉红烧还是清蒸,她自己要洗澡。
有动作麻利的苗姑在,小娘子在村正家客房里洗澡这情算不上难。
她坐在屋里跃跃欲试,手上的伤口历经七八日已经结痂,就是脚上还动不得,以安寄的经验来说,她必须养足一个月。
不管骨头是不是有隐裂,也能养好了再说。
终于能坐在浴盆里的人,速速将身上的脏污洗去,村里没有好的胰子,用的是山里皂荚和粗面混合搓成的皂丸。
苗姑麻溜的帮林丛丛换上新衣裳:“夫人,那兔子肉咱们不吃也罢,村里人都知道,常吃兔子肉是要出毛病的。”
“啊,村里还有这个说法啊。”林丛丛权当苗姑在说吃东西要有个度,乡下嘛,都有许多以讹传讹的生活经验,无伤大雅。
“当然有啊,村里讲究可多了,不过肯定没有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多,要是我家里人还在……”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苗姑不是西北二州的饥民,她家乡早几年闹旱灾,一家五口挨不住就上京投靠亲戚。
路途遥远,家人多病多灾,找到客栈里远嫁的亲戚时,苗姑差点卖身葬母,好在老板娘惦着情分收留了她,但冬瘟肆虐还是让客栈生意惨淡,她听说有贵人找婢女,价钱还挺高的,一口便答应下来,安寄给的银钱也成了苗姑给老板娘还的恩情。
每次提到家人,苗姑难免伤怀,林丛丛不打断她,也不会说些无用的安慰,对苗姑来说安静听着是最大的慰藉。
半晌后,沉默的女人重新打起精神,说起别的事儿来:“我听表姨姐说,或许是咱命好,姥山林那头有神医治病,还收留饥民开山,明年开春后,生意就能好起来了。”
“娘子,你不知道,姥山林出了活菩萨呢,我听赶集的人说了好几回,地龙翻身一样的神人,日后进京都不需要绕远路。”
“啊,还活菩萨呢,村民不嫌震得慌?”她可是记得詹毓奕找人敲锣打鼓在村头喊话的事儿,为的就是让山下的村民别大惊小怪。
用洗澡水搓衣服的苗姑摇摇头:“不会啊,我也跑去听过,一开始觉得慌神,后来也就那样,不是要人作保,我也想上去卖力气挣钱。”
“卖力气很苦的。”林丛丛道。
“娘子,吃不上饭才叫苦,能卖力气挣钱,换口饱饭吃算啥苦。”
“也是,苗姑,我教你做饭吧,老话说荒年饿不死厨子,等你跟我回府上,也好去厨房帮忙,我家的厨子一向不太够用。”她想一路上得有个寄托,一个月呢,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
苗姑听能学东西,欢喜答应下来,然后,女人想了想又问:“娘子家里人很多么,厨子不够用怎么不多请几个。”
“人不多,就是给借出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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