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初放下紫檀茶盏,恬淡无波,好似早就预料到是此结局。
就是因为女人的面无表情,让座位上的宇文邕更加怒不可遏,帝王可怜的自尊心爆发。
张公公怕的要死,偏头看了看南宫云初的位置,真不知道她是来就父亲南宫铎的,还是怕她爹死的不够快。
挑衅挑到皇帝宇文邕头上,简直是不要命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拨皮抽骨,剁碎了喂狗。”在宇文邕的眼中,根本不存在怜香惜玉四个字。
侍卫腰间佩剑,行走时,铠甲发出铮铮响声。
南宫云初起身,拱手行礼,在侍卫来临前,说道:“皇上,就凭太医院一句话,您就打算放弃,药方写在纸上,就是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有用到患者身上,才能看到药效妙用。”
院判额头上的汗如雨下,“南宫小姐,本官与你无冤无仇,没必要冤枉你,你药方毫无道理,各种药物搭配方法,并非出自内经,也非素问。臣等看在眼中,您所示的排布和计量搭配属实荒唐。”
院判实话实说,南宫云初心里清楚,自己的药方就是拿来糊弄人的。
黄云锦留下的医书中,所记载的药品和器材,荆国全国上下闻所未闻,没有理论依据,太医们更不能认同。
两相权衡,南宫云初选择随便编个中医药方,此法更加稳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皇帝宇文邕接受自己的一通胡言乱语,拿到
诊治天花的机会。
“皇上,臣女一介女流,在您眼中,臣女掀不起风浪。臣女父亲被关在水牢里,生死未卜。臣女的祖母家人被禁足,不能离开国公府半步。臣女若无真本事,怎敢来到陛下面前献丑。”
南宫云初气势很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宇文邕暴戾成性,心胸狭隘,但是他不是傻子,凝望着南宫云初不慌不忙的模样,宇文邕陷入沉思。
太医院该说的都说了,最终的定夺权掌握在皇帝手中。
天花是病,传染性极强。天花已经超越疾病本身,成为威胁天下安定、皇权稳定的重要因素。
多日来,宇文邕焦头烂额,京畿已经出现天花,如果没有有效的手段应对,下一个要遭殃的就是皇宫大内。
“给朕一个理由,让朕相信你。”宇文邕狡猾,绝对不好对付。不会被南宫云初三言两语糊弄,他要南宫云初亮出自己的底牌。
南宫云初进退有度,“太后六十寿诞将至,陛下以仁孝治天下。如果在太后寿诞前,将天花遏制住。花甲之年,太后年纪大了,喜欢热闹,疫情解除,大办寿宴,殿下的诚心仁孝必将被载入史册,让后人感叹陛下天纵英明。
臣女为了陛下和太后娘娘,愿意一试。如果成功,请皇上看在臣女的功劳,放父亲出狱,而后彻查贪污一案,惩治诬告之人,还臣女父亲清白。如果不成功,臣女愿意以死恕罪。”
宇文旭
和博彦公站在殿外多是,听到南宫云初的最后一句话,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心脏不由地猛跳了一下。
“皇上,本王府中几名负责采买的下人身患天花,不妨就让南宫小姐先去本王府中试一试。”宇文旭一马当先,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快步从门外走来,率先开口。
“是啊是啊,海晏河清的好日子,什么生啊死啊的,多不吉利,南宫小姐先去勤王府,试一试疗效,再下定论不迟。”彦博公捏着胡子,随声附和道。
“王叔,彦博公。”皇帝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地向两位长辈请安问好。
南宫云初跪在地上,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粘脚的癞蛤蟆’。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因为正常的南宫小姐不可能认识博彦公和勤王殿下。
“我和博彦公近日听到了关于天花的消息,在府中坐立难安,所以今天相约一起来看看。”宇文旭说道。
博彦公随声附和,“是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臣子当然要为陛下分忧。”
宇文邕感觉有点摸不到头脑,前段时间他亲自登门,求博彦公出山,帮忙寻找治疗天花的药方,当时,老牛鼻子还在生气,怪他杀了尉迟慕儿,怎么今天老牛鼻子就转性了。
宇文旭好似从未见过南宫云初,一脸淡漠,问道:“南宫小姐可愿意去本王府中试一试药方。”
面对宇文旭的邀请,南宫云初不敢私自定夺,拱手请示
“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叔父宇文旭转头看向侄儿宇文邕,“皇上,可否允准?”
“允准,当然允准。”宇文邕扯了扯嘴角,“叔父开口了,朕怎会不给叔父面子。”
“多谢皇上。”宇文旭笑着拱手。
“那皇上就是答应了臣女的请求?”南宫云初追问。
宇文邕手里没有任何治疗天花的方子,南宫云初的药方是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