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初收起伤感神色,往事不堪回首,多加追忆,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结账的时候,帐房先生扒拉着算盘珠子,手法娴熟。
四下人多眼杂,环境吵闹。
帐房先生找零的时候,一张憨态可掬的胖脸,看起来无比亲昵,“小姐,这是三钱五文银子,您收好。”
南宫云初将自己的荷包取下来,放在柜台上,让帐房先生自己装。
檀儿个子小,不及柜台高,好久没有出来过,好奇的四处张望,见到什么都感觉新鲜。
南宫云初亲眼看到账房先生将散碎银子装入自己的荷包,如果她没眼花,看到一张折叠好的纸条也被一同丢入袋子。
账房先生和善的笑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姐,我们大掌柜博彦公最近出海刚回来,从南江的鱼贩子手里买了好些鲜鱼,您有时间,一定要来尝一尝啊!”
南宫云初沉静,听懂了其中深意,“放心,近日,一定会抽出时间再来的。”
当然不是来吃鱼尝鲜。
而是师傅伯彦公那边有了消息。
难道师傅已经拿到了冷香散?
“小姐慢走,恭候您下次再来。”账房先生笑容深深,客套地对着南宫云初的背影告别,就好似对待一个普通食客,丝毫看不出破绽。
南宫云初手里攥着荷包,掌心似乎能感觉到那张被偷偷放进来的纸条。
万宝居鱼龙混杂,师傅博彦公不便公开露面,所以采用这样的方式传递消息。
纸条不便在外面查看,南宫云初将荷包安然放入袖袋中,沉静上了马车。
回到府中,已经是暮色四合,南宫云初听到国公府外面喧闹,掀开轿帘一看,几辆有官府标记的车马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前,贴身跟随南宫铎的中年管家正在指挥小厮们从马车上搬东西,两三个人抬着一个红木大箱子,步履蹒跚地前行。
南宫云初走过去,老管家多年未见大小姐,但是凭借着记忆力的印象,拱手行礼:“给大小姐请安。”
南宫云初扫了一眼忙碌的车马和人群,问道:“父亲又送东西回来了?”
老管家恪守礼数,礼貌回答道:“并非,是老爷调任回京,此后就在京城生活,不走了。”
南宫云初怔愣一瞬,父亲南宫铎回来了!!!
国公府灯火通明,家里的男主人回来的,四下热闹起来,丫鬟小厮们奔走忙碌,好似南宫铎的回归,让众人心中都升起熊熊火焰,心甘情愿地忙活,眼神相较于平日里,更加灿烂有神。
檀儿将马车赶回院子。南宫云初没有耽搁,直奔着正厅的位置走去。
仆人们络绎不绝,有进去添茶倒水的,有进去端热水服侍洗脸洗脚的,还有小厮进来请示夜宵食些什么的
“老爷,南方的银子上不来,国库空虚。陛下怎么说”柳姨娘站在厅堂里,身体卑微拘谨,和主座上的中年男人交谈。
“这么难办的烂摊子
怎么就推给了您啊!”柳姨娘抱怨。
南宫铎在仆人的伺候下,脱下雨衣,接过柳姨娘递过来的热茶,抿了一口,“如果是好办的差事,自然用不到我这个户部尚书亲自出马了。”
南宫云初安然走到厅堂,向外出归家的父亲请安。“请父亲安。”
南宫铎见到自己的女儿,眼睛升起几分柔情,“云初,你身体不好,就别行礼了。爹又不是外人。”
“多谢父亲。”南宫云初起身,素日听闻国公府贤明果敢。从前都是在朝堂中相见,文武官分列左右,上一世她和南宫铎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如今却成了血亲父女。
“云初,你的事情为父听说了你的遭遇。你放心,父亲一定不让你蒙受伤害。”南宫铎入京的时候就听说了,国公府被盗,独女被贼人玷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