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佛武典》?”韩少傅听见这个名字,顿时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一部《魔佛武典》乃是一部传说中的绝世武经,当年纵横天下,向无敌手的西楚霸王项羽,据说便是练就了半部《魔佛武典》而睥睨天下,一举而摧毁大秦社稷的。
《佛魔武典》源自西天佛国天竺,之后几经辗转传入西域,被数代魔头魔化,继而历经正邪宗师精研完善,成就了一部正邪合一的至高无上武典。
但是,自从一代战神项羽乌江陨落之后,世间再无《佛魔武典》出现,武林中人多半认为,这一部绝世武典已经被项羽毁去。
韩少傅闻言苦笑道:“小优,少傅哥哥这一魔扈,恐怕是难以消除了,谢谢你的关心,可惜的是,哥哥还有很多的事情未曾完成,未免遗憾!”
小优公主见韩少傅心存失望,急忙是一个拉着韩少傅的手,安慰道:“少傅哥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福缘泽厚,说不定便能找到这一部绝世武典呢!”
韩少傅未置可否叹息不语,反而是赤脚疯汉瞥了一眼小优公主,怪眼一翻,道:“那有这般容易?这一部典籍,当年的项羽若不是深入西海龙潭,九死一生,既能得到这一绝世宝典,这小子……嘿嘿!”
赤脚疯汉拿起了酒葫芦,仰天一口豪饮,言下之意,要得到了这一步堪称举世无双的武学宝典,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小优公主本来就是想让韩少傅多一份的信心,谁想到这个赤脚疯汉完全不懂所然,不由得佯装嗔怒道:“师祖,你再胡说八斗,我可要把叫化鸡抛到悬崖下去了!”
这一招果然凑效,赤脚疯汉闻言,果然一惊,一脸委屈的嘿嘿傻笑,道:“我说的可是实情呀,怎就怪上了我老人家了?”
然而话还未曾说完,小优公主哼了一声,不由分的右手一甩,手中的叫化鸡忽然化作了一条弧线,便朝着那悬崖抛了下去。
“哎呀,我的妈呀!”赤脚疯汉大吃一惊,一个掠身而去,竟然是追着那叫化鸡往悬崖一滑而落,整个的身体就像是一道弧光一般,快捷到了极点。
“你这刁蛮的丫头……哈哈,接到了!”只是过了一会,从悬崖之下传来了赤脚疯汉狂喜笑声,显然他一个掠身赶落,不仅接着了小优公主甩出的叫化鸡,甚至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
韩少傅不禁骇然不已,小优公主甩出的这一叫花鸡快若闪电,而这赤脚疯汉起身追落,后发而先至,竟然能接着了叫花鸡,这等匪夷所思的轻功,恐怕当世已经无人可及了。
小优公主嘻嘻一笑,一手拉着韩少傅的手,道:“哥哥,不用理他,师祖就是这个脾性了,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一定是饿坏了,我们吃东西去。”也不等韩少傅答应,已经拉着韩少傅往外就走。
直到这时候,韩少傅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山谷,四周更是层层险峰,只有几间石室在半腰之上。韩少傅不由得出声问道:“小优公主……这是那里?”
“你咋还叫我公主?”小优公主嘻嘻笑道:“这里是墨坛,是墨宗总坛所在,然而自从墨宗分崩离析之后,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废墟,鲜有人来了。”
韩少傅闻言不由得暗暗吃惊,要知道当年墨宗何其强大,与儒宗合称“儒墨”,江湖上有非儒即墨之称。
然而此时,墨宗已然式微,而儒宗不仅是当朝第一护教,而且是人才辈出,一代儒宗大师董仲舒更是被称为当今武道第一人。
“刚才这个疯子……你怎么叫他做师祖?”韩少傅不由得问道。
小优叹息了一口气,道:“少傅哥哥,师祖确实是墨宗的第十八代钜子,然而师祖当年出身非攻门,是墨宗一大旁枝,接任墨宗首领钜子之后,因为师祖对教中诸事不闻不问,只顾贪杯喝酒,所以墨宗诸派多半皆不承认!”
原来这个赤脚疯汉,本名姓田名击,青年时便参透墨家武典,成为了墨家第一人,墨家亦是已经四分五裂多年,各派系的长老、门主也是希望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接任钜子,光大墨宗门楣。
田击不仅在武道上天赋卓越,而且心地善良,但是江湖凶险,而当时正处于秦末汉初,天下纷争,一个只讲非攻友善钜子,根本不足于臣服本宗,墨宗其他支系更是不买账,田击主张的非攻一系,被诸系所排挤。
尤其是明鬼一系,公然叫板弹劾田击钜子之位,田击主张的非攻意涵被攻击得一无是处,田击在位二十年,主张未被众人接受,只好离开了墨宗总坛。
离开墨宗总坛之后,田击在江湖中行侠仗义,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向以“嗜吃、嗜酒、癫狂”著称,游戏江湖。
但是世道纷争,即便是田击离开了总坛,墨宗内讧并不消停。到了武帝时,诸系皆是自立门户,纷纷离开了总坛,如今的墨坛只是废墟一座了,杂草丛生不复当年的繁荣了,而作为钜子的田击尤其失望。
韩少傅听完小优所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方才知道墨宗变故历史竟然如此的曲折,想来自己师尊天魔宫主,一直没有提过田击其人,大约便是自己这一支系,当年就是反对田击主张最为激烈的一系吧。
所以天魔宫主便是二十年后,依旧不愿提田击其人名字,所以韩少傅连田击为墨宗第十八代钜子一事,都不知道。
韩少傅摇了摇头,心中寂然,不由得问道:“妹妹如何便到了这里?难道是灵古堡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小优淡淡的笑道:“这个月可是墨宗一件大事情,墨宗诸系都集中到了十丈坡,十丈坡其实便是墨宗总坛旧址,商讨墨宗今后大事!”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山谷一阵震天长啸,随即天际边一道残影掠空而来,瞬间便到了眼前,韩少傅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眼前之人竟然是南疆天机洞的桑木道长。
只见桑木道长青袍之下,全身血污,而背后一个黑煞掌印尤其清晰,他一落地便焦急叫道:“师尊……墨宗诸系被叛徒出卖,如今被儒宗和禁翊营数千高手围攻在十丈坡……情势危急!”
桑木道长只说了这几句话,忽然扑通一声,扑到在地上。韩少傅骇然一惊,上前用手一摸鼻息,想不到桑木道长已然断气了。
桑木道长与慕容烈等数人是八拜之交,师出同门,小优公主见桑木道长已然断气,急的大叫道:“师祖……师祖,师叔已经……”
“那又如何?七十年前,老朽便发过誓,不再卷入墨宗的纠纷之中,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赤脚疯汉已经落在了一块岩石之上,只见他昂头痛饮,神色痛苦,一改疯癫之态。
“也罢,小子,你既然是天魔门后人,天魔门也源自我墨宗,算得上是半个墨宗之人,这一枚‘墨令’便由你携往十丈坡,把众人救出吧!”赤脚疯汉说完,也不等韩少傅是否答应,长袖一挥,一件黝黑物事迎面而来。
韩少傅不敢怠慢,一手接在掌心,只见是一块黑色的铜片,中间刻着一个小篆“墨”字,两边镶嵌着一些怪异的图案。
“这便是‘墨令’?”韩少傅心中一颤,要知道墨宗的墨令只有钜子才能携带,见墨令如见钜子。
赤脚疯汉朗声道:“你救出众人之后,就代我去参加帝都的天武大会,若是天子不仁,便杀而代之!”
“什么?杀而代之?”听见赤脚疯汉之言,不仅是韩少傅骇然,连小优公主皆是惊呼而出,要知道此时的大汉立国已经一百余年,天下一统几乎是四方臣服,要杀而代之当今天下,简直匪夷所思绝不可能之事。
赤脚疯汉见二人错愕,冷笑一声道:“董仲舒也是太小瞧我墨宗了,我墨宗虽然势力不如当年,但是若是得以一统诸系,和儒宗一争长短,孰胜孰负犹未可知!”
说着,赤脚疯汉一个转身,面向群峰,一股凛然傲气绽放全身,何曾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汉子?
“你代我参加天武大会,或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对于你的魔扈之气,或有裨益,去吧!”韩少傅正迟疑间,却见赤脚疯汉一个掠身,脚步一幻,踏入了群峰苍茫之间。
韩少傅初时只觉得这个墨宗前辈疯疯癫癫,行为颠三倒四,然而此时见他背影苍凉,似乎隐藏无数的无奈,然而隐隐中又透出一股无畏的傲气。
“救人要紧,哥哥,我们赶紧去十丈坡吧!”小优公主一拉韩少傅的手道:“我爹爹也被困在了那里了!”
原来这一次的墨宗密会,居然是天下墨宗的百年来的一次盛举,几乎所有的墨宗的弟子都收到了邀请令,灵古堡等宗门虽然地处南疆,然而也接收到了邀请,甚至是魔王寨也接到了邀请。
韩少傅知道小优公主自然是救父心切了,点了点头,一手拉着小优展开绝顶轻功,朝着十丈坡方向掠飞而去。
这时候,韩少傅发现自己身上的魔扈之气,不仅已经消失大半,修为更是精进了不少,这一路狂奔,如同行云流水,不肖片刻已经看见了十丈坡小镇隐隐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