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晚霞披挂,帝都城外一片霓虹,但是,被鲜血染红的街道,正在隐入了暮色之中。
帝都,这一座历史皇城,又经历了一场亘古未有的洗劫。
回望,韩少傅不由得黯然叹息,但是,西边的霞光依旧,或者自古以来,一直都没有变化过,依旧是那样的鲜艳。“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江山依旧,就是人事改。
“师弟,你相信刘屈髦这混蛋?”阿碧笑道:“这家伙会不会倒转回来?”
“应该不会,这人贪生怕死,但是小肚子鸡肠,他有自己的盘算,估计这一场大变之中,他还想捞取一点好处呢!”
阿碧一听,自然会意韩少傅之言,这刘屈髦竟然接替了公孙氏为丞相,当然是心中早有掂量,当今朝的丞相,可不好做,十之八九不得善终,当初公孙贺被授予丞相,便百般推辞,自然是担心身家性命。
如今看来,果不其然,虽然公孙贺战功赫赫,累功而受封为丞相,却未能逃脱身死家败厄运,刘屈髦不过是蹭了一点皇家的血脉而已,又既能幸免?
然而,刘屈髦并非是一个笨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或者有更大的野心也未曾可知,然纵观当朝丞相,公孙弘老死任上之后,李蔡、庄青翟、赵周皆因罪自杀,前任石庆虽秉承其家严谨作风,然处处小心,事事谨慎,亦数次受到皇帝谴责,眼前孙贺之死便是一个警示。
在一边的璃墨却不去揣摩这些,至于朝廷内斗什么侠义道德,管我屁事?
正说着,禁卫军果然在刘屈髦令下往南而去,而太子带着残余背道往北出城,这一座古城瞬间沉寂,如同掉入了万劫不复。
“少傅,你在等什么?”阿碧有些疑惑,不禁问道。
“乔北枭和白垩!”韩少傅答道。
阿碧和璃墨闻言不由得骇然大惊,乔北枭为巫教首脑,白垩显然已经和乔北枭朋比为奸,或者还有更大的阴谋。
“二人修为高绝,如今儒宗势力已经退出了帝都,而禁翊营已经瓦解,帝都目前丝毫不受损的势力,就是巫教了!”韩少傅接着说道:“我推断,或者很快,这二人便会做出一些异常举动来。”
阿碧脸色一变,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要造反不成?”
话犹未了,忽然,帝都皇城四周,出现了无数的黑点,只见这些黑点自远而近,疯狂涌入,如同千千万万的蝙蝠一样,踏着雾色,纷至沓来。
韩少傅一看那些黑色身影,嘿嘿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乔北枭和白垩,竟然要造反,入主皇城,倘若他们的奸谋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此时,帝都已然是一座死城,儒宗势力被排挤退出,而太子府已然土崩瓦解,刘屈髦私心极重,带着大批禁卫以缉捕太子残余出城,至于皇宫有多少隐秘的人马,已然不得而知。
璃墨嘴角一撇,哼了一声道:“这个狗皇帝自作孽,我们何必卷入?况且他逼死自己妻子,追杀自己儿子,毫无人性,我们何必去操心人家,便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韩少傅听璃墨一说,亦是心中郁郁,叹了一口气道:“或者我这是最后一战,非是为了这个狗皇帝,而是为了社稷百姓,亦是为了武道精神,武者,当以救国为难,匡扶正统,弘扬正义!”
阿碧和璃墨一听韩少傅语气,知道他决心已然下定了,只得相顾一笑,淡淡说道:“我们与你并肩而战!”
三人一笑,拥抱在一起。
……
夜色渐浓,从城外飞掠而来的黑影开始布满了整个皇城宫殿的上空,屋脊,挑檐,残墙、树顶全是黑压压的一群。
他们清一色的黑色精装,只留下一双暴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皇宫。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百姓都卷缩在了自家房子里,即便是此时,已经是应该炊烟袅袅,但是,城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的炊烟冒出,似乎一切都在恐惧之中。
又过了一会,忽然,帝宫之中点起了一盏灯火,大门哗啦的一声洞开。
九霄大殿传出一声苍老的內侍声音,有人扯着嗓子喝道:“圣上口谕,巫教众徒未经传召,私自入城,图谋不轨,即日起免去护国神教名号,乔北枭以下犯上,当诛,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