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黄叶地。
一群大雁本来排列整齐,突然惊叫四散逃开。
原来天空中出现了一只油绿油绿、漆黑漆黑的大怪物!
怪物像是鸟,又像是野兽,身上停的往下滴绿色粘稠的液体,散发出腐烂柿子的味道。而奇怪的,是它的背上,居然端坐着一个光彩照人、极为养眼的年轻男子。
“哎,他们跑什么跑?难道是你丑得可以?”四翼兽很不解,看着四散奔逃的飞鸟,对背上的凡尘说,“小弟呀,你刚才去哪儿了呀?刚刚那把椅子,我看着挺好用的,要不然再用一次,怎么样?”
“好的,大哥。”凡尘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头,趁其不备,拔下了一根羽毛,玩弄着,“你都成我大哥了,是不是更要有脸面了?现在我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那你就不出来表示表示?”
四翼兽惊呼,“谁呀?谁呀!哪个鸟人拽我的头?”
四下里没看到什么鸟人,只有背上的人,四翼兽摇摇头,“你说得没错,还真是如此!有你大哥我在,谁敢嚣张?!”
凡尘激动不已,勒紧绳子,“驾!朝永恒王朝进发!”
“走起,进攻!”四翼兽尖啸一声,收拢翅膀,朝天际冲过去。
”不对呀,怎么说就是进攻了呢?完了完了!没说清楚……”
凡尘拍着它的背,“喂!大哥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四翼兽哪里还有兴趣听,早就翱翔在碧海蓝天中了。
水泥孤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军团中,满眼警惕,打量着同样空荡荡的房间。
几缕不怕死的阳光从高大的木窗中投射过来,慢慢在地板上移动着,在地上投下一道泛着金色的黑影。千千万万的灰尘被焦虑激起,在阴影和光亮的交界处慌乱飞扬。
“完了完了,老冷啊,你得忍住!”
空城不空。
“哎,哎呦呦”的叫唤声不知从何处逃窜出来。
幽灵游荡,追随声音,来到一间极为奢华的卧房。铺着厚厚的地毯的房间里,一个红衣长发女子正在廊柱之间慌忙逃跑,终于逃不过身后那个淫邪的笑声。
圆脸大胖子扑通一声,饿虎扑羊,红衣女子像一只被闪电击中的蝴蝶,摔倒在地。
而后大胖子的大象腿十分灵敏地高抬,毫不留情踏了上去,刚好踩到曲线起伏的臀部。
“哈哈哈!小娘子,你就从了夫君我吧!在这大宅子里跑了一天了,你不累吗啊?你缺一个温暖可靠的肩膀,而我刚好差个小娘子,咱们是天作之合!”
冷楛海摔倒在地,满脸伤痕、咬紧牙关不作声,而眼睛却熏红的如同身上的嫁衣。
另一边,沙漠之中,细沙不断击打着地上重重叠叠的人影。
黑衣人将西畔团团围住,西畔白净的脸上,此刻满是沉静严肃。
就在同时,她头顶处,一道句巨峰般威慑的大门逐渐形成。
黑衣人们有些犹豫地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骷髅手从门中伸出来,而门的上方,水泥正盘腿而坐,焦虑地低头,望向西畔的方向,“好啦好啦!计划失败了,走为上策!”
与此同时,冷楛海所在的城市上方,云烟涌动,紧接着也出现了一扇大门。
门开后,一双眼睛颇为鄙夷地望着被折磨得花枝凋零的冷楛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冷,老冷,你这样子很狼狈呀!”
冷楛海闻声,立刻振奋地回应,“哈哈!你出场的方式,还真很高调啊!”
四目迅速交换神色,“去!”一声怒喝后,两人十分默契地联合出手,一时间,几乎整个大陆烟尘滚滚。
永恒王朝的某一个小城里,四翼兽气喘吁吁,愤愤喊道:“呼哧呼哧……我、我说,你你你就不能慢点吗?杀个人而已,速度怎么跟拔萝卜一样?可以说我们已经很快了,可是你也不必那么着急呀!”
凡尘吹胡子瞪眼睛,“嗖!”两根手指头一插,堵住了四翼兽的鼻孔,“少说话!快走吧,下一个地方多干点活!”
四翼兽嘟嘟囔囔,“你你你。这杀人的模样倒是让人很喜欢啊,越坏我越爱!”
“对不起,我们人妖有别!”凡尘说完,一脸讪笑,朝前赶路。巨大的粉丝屁颠屁颠,满怀爱意尾随而至。
“咳咳咳!”军营中,一个满脸皱纹、银发苍苍的老者正垂着胸口咳嗽,而他头顶,天空中的大门中变得稀薄,好像要消散一样。
再看另一边,冷楛海遍体鳞伤,俊美白皙的脸尽是交错纵横的伤痕,只剩下一双乌黑的眼睛,透过这张伤痕的网络,恨恨却期待地看着陌生的世界。
水泥苍老悲凉的声音响起,“我们三人同时出了落兰王朝,你们可还记得相兰崖?当时我们说什么了?我只想说,这段时间我们一起经历的这些,我此生不悔!!”
他说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力地垂着腰,“还记得当年的梦千年吗?外门的生活是多么的惬意啊!我好渴望,好渴望时间永远凝固在那个时候啊!
尘城虽小,但却是我们回忆的全部!我们一起努力,只为守护住它!而现在……”
水泥停顿住了,本就下垂的眼皮慢慢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