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

长乐嗫嗫的弯腰对着叶清流行了个礼，叶清流虽然人到中年，却让人看不出年岁，脸色白皙带着一种病态，却又超然出尘，让人心向往之又不敢触碰。

叶清流只点了点头，对着马车道：“无依，你跟我来。”

“是。”

叶无依松了一口气，下车跟在叶清流身后。

一直走到府中的书房，叶清流才道：“我听说长乐要杀你。”

“是。”

“刺杀国师者，当诛。”

“……”叶无依低着头，心内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你的心太软，还是为师太过狠心？”

“师父没有错。”

“那错的是你？”

“徒儿不知。”

叶清流叹了口气：“你当真不像我，无依。”

叶无依听着叶清流的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挫败。

“我一直在向您学习。”

她的一言一行都模仿着叶清流，但骗过了他人的耳目，却骗不过自己，她没办法做到叶清流期待的那样冷心无情，那样运筹帷幄，可以掌控一切，利用一切。

“罢了，长乐会在叶府三天，她会杀你，你做出选择吧。”

“徒儿知道了。”

叶无依退出书房，神色寂寥，她口中说着知道了，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来没有看透过叶清流的心思。

“我果然还是太笨了吗？”

叶无依叹了口气，长乐要杀她，叶清流建议自己杀了长乐，她自己也想杀了长乐，可是长乐是叶清流唯一的孩子，凭借叶清流对

自己的恩情，自己也不可能杀长乐。

而且，师父当真对长乐没有一点父女情谊吗？她如果真的杀了长乐……不行，她想不通，也许这是师父故意设下的陷阱，毕竟他又不是第一次为考验自己而挖坑。

叶无依简直想抓头发，他师父做这件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件事要是搞不清楚，她顺着叶清流的指使走，不就是故意往坑里跳。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说你太笨了！”沈玉蹲在叶家的墙上，笑道：“那这燕都除了叶清流，怕都要笨到自杀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叶无依看沈玉没心没肺的笑脸，心中倒是没那么烦闷了。

沈玉翻墙进来：“给你看明日的护卫流程啊。”

他找了个借口，他是听闻长乐的事情，想来看看叶无依。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用看了。”

叶无依没有看，她知道沈玉小事上喜欢给她使小绊子，在大事上却从不含糊，也一向尽着护卫她的职责。

沈玉道：“今日的叶府好像有点吵啊，要不你去我们沈府住一阵，明天可是要举办春庆大典啊，国家大事，不能耽误。”

叶无依没想到沈玉居然邀请她去沈府，摇了摇头：“怕是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我爹很喜欢你，你去了他也会很开心。”

沈丞相倒是很喜欢叶无依，觉得叶无依很优秀，沈玉考取了武状元，却成了叶无依的护卫长，其中不乏沈丞相的暗中操作。

叶无依有点犹豫了，可是想起叶清流的话，她还是摇了摇头。

“长乐来叶府住，是我师父答应了的。”

叶清流给她出了个生死难题，自然是不会让她回避的。

“……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想的，长乐可是想杀你啊。”

沈玉想说叶清流的坏话，可他深知叶清流在叶无依心中的地位，便没有开口。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在想。”叶无依想了想，问道：“师父知道长乐刺杀我的事情，他说刺杀国师者死，让我做出选择，我不知道，师父想让我做什么选择。”

“这还不简单，自然是让你杀了长乐，他叶清流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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