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看出中间隔着一代人了,这代沟都能赶上东非大裂谷,和马里亚纳大海沟了。
翟茂之:“你给我出来,厨房这种地儿是你能随便瞎溜达的吗?你不知道古时候寻常人家作奸犯科都是从厨房起的?不懂规矩!”
何田田:“……”
不是,我怎么就又不懂规矩了?
不是您吩咐我进来关火的吗?
还有,厨房能作什么奸,犯什么科?难不成,我还能给米桶里偷偷加老鼠屎?还是为了偷您那俩糠了心的老苦瓜?
翟茂之:“你眼睛瞪着滴溜轱辘的转什么呢?”
何田田嬉笑着,悄么声嘀咕:“木头人眼珠子不转,但它真要跟你这么开腔说话,怕您吼不住……”
翟茂之:“你嘀咕什么呢?”
“那个……
何田田赔笑,赶紧拎起了灶上的水壶:“我是说,您辛苦,我这就帮您沏茶去~”
见翟茂之不语,她便当同意了,赶紧拎着湖去了茶室。
沸水温壶,取了一小块普洱茶饼。
洗头茶。
将公道杯中洗茶的水喂在了一旁的“五谷丰登”的一堆小茶宠上。
一切完毕,何田田毕恭毕敬的捧起小茶盅递到了翟茂之面漆:“翟老先生,请~”
翟茂之眉眼微抬,把茶盅接了过来:“你还知道闻香?”
何田田吐吐舌头:“就知道那么一点点~”
这功夫茶因茶不同可分六七个步骤,刚刚见她一些列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不像是只知道一点点那么简单。
小孩儿看着不大,杂七杂八懂得都是挺多。
待翟茂之闻香过后,何田田接过茶盏,这才正式给了他起了一杯茶水。
见他还盯着自己,何田田就赔笑着解释:“我妈喜欢喝茶,我从小耳濡目染,就学了一点点。”
翟茂之微微点头,自顾自的品茶,也没说什么。
外婆是那种一掷千金的拍卖行家,足以窥其家底。
她妈妈多半是大家闺秀,懂茶也不稀奇。
何田田这女娃娃瞧着顽皮嘴碎,跟康静端庄的闺秀扯不上边,但如果真的正经起来,却也是有模有样。
就好比这刚刚这一手不动声色的功夫茶……
不知道是何缘故,今儿的茶格外香。
一杯品完,何田田赶紧又给续上,翟茂之忽然道:“你家教不严?”
何田田一时间没懂,一头雾水。
翟茂之:“你这一天天往我这老头儿家跑,你妈不管你?”
“我倒是想她赶紧管管我~”
提及妈妈,她把手中的茶壶放到了茶盘上,眉眼一垂,连笔挺端直的脊背也弯起了弧度。
她扯了下唇角,哭笑:“骂我,打我,都好~可她人不在了。”
不在了……她也没有妈妈?
就跟小葵一样。
心底里一根线莫名的被触碰到了,翟茂之眉心一缓,再看何田田时就多了些暖色:“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你家的状况……”
“没关系啊~”
何田田边耸肩,边笑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人嘛,终其一生不就是丢兵弃甲,一路飞奔在失去的路上吗?”
“反正我相信,总一天我们都会跟逝去的亲人相遇,以这样或者那样,又或者是我们想不到的模样……嘻嘻,您说呢?”
翟茂之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瞧着她,饱经风霜的眼眸里泛起了雾气。
雾气碰撞上他那个年纪男人所独有的刚强,一点点凝结,化成了珠光一点点汇入眼底,藏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说服了。
没错,总一天我们跟逝去的亲人相遇,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就比如眼前何田田仿佛就是长大后的小葵……
命运,缘分,何其美妙。
……
“翟老先生,你要不要先看看修复的物件?”
何田田有点急着搬出自己的筹码,这样才能跟他谈后续条件。
翟茂之见她越是心急,就越是不提这茬,他摆摆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