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巨大的铁甲战舰,竟比红衣教的战船还要庞大几分,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乘风破浪,滚滚来袭。
战舰之上,无数身穿黄袍的灵术师负手而立,无不面目庄严肃穆。在船体四周,有数十座宏伟的重炮,炮口漆黑,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酝酿着强悍到能够毁灭天地的力量。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此时正站立在船首的位置,身穿白色道袍,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院长大人,我们已经进入到炎毒重水之海的核心区域了。再往前,便是炎魔神殿。”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停留在老者的身后,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名中年男子竟也是一头白发,脸色苍白如雪,给人一种虚弱不堪的感觉,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喷吐出一口鲜血,倒地身亡。
白发老者先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尔后问道,“红衣教的那艘船,在什么方位?”
“回禀院长,”中年男子一拱手,稍微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红衣教的那艘船,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白发老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些愠色,问道,“怎么回事?那艘船,不是刚刚还在暴露方位吗?应该是遇到了麻烦,想吸引我们过去。红衣教的手里有三枚炎魔钥匙,绝对不能让日月神教或是斩龙会的人夺了去!”
“大人,”那中年男子眼神转动,低声说道,“红衣教的杜长老,实力很强,有搏杀七级顶阶灵术师的战斗力。况且,红衣教的铁甲战舰,是花了大价钱,从外边购买进来的。恐怕就算是八级灵术师,也无法撼动那艘战舰的防御系统。是什么势力,能够逼迫红衣教主动暴露方位?”
“这可就不好说了。”白发老者从容地吐出了一团灰色的烟雾,慢条斯理地说道,“秀臣,炎魔之域可不是你所看见的那般简单。”
“院长,此话怎讲?”
这位叫做“秀臣”的中年男子眼神一亮,追问道。
白发老者腾出了双手,扶在船首的护栏上,浑浊的目光眺望着远方,仿佛在凝视着遥远的波涛与辽阔的苍穹。
“炎魔之域,鱼龙混杂。表面上看,能称得上大势力的,只有我玄黄阁、斩龙会、红衣教。至于万寿斋、神风教、日月神教,勉强能入流。但实际上,绝非如此。”白发老者缓缓说道。
原来,这名白发老者,正是炎魔灵院的院长,狄怀仁!
因为玄黄阁是炎魔灵院的标志性建筑,故而炎魔之域中的大多数人,都将“玄黄阁”当做了炎魔灵院的代称。
那名叫做“秀臣”的中年男子,其实姓“傅”,狄怀仁的亲传弟子,炎魔灵院中除去狄怀仁之外的第一高手,在四十岁那一年,成功晋升到七级灵术师。
如今,傅秀臣已停留在七级灵术师有三年之久,不论是身法、亦或是气血力量,都达到了顶峰。
所谓厚积薄发,跨入到八级灵术师,对于傅秀臣而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狄怀仁轻咳了一声,目光中蕴含着磅礴的灵力,不断地向外扩张,搜寻着红衣教战舰的下落。
“炎魔之域中,还有其他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势力?”傅秀臣问道。
狄怀仁轻轻点头,娓娓道来:“那些明面上的势力,对于我炎魔灵院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斩龙会的邢道龙,实力太弱,老夫不出三招,便能将其斩杀。红衣教的杜老,或许比邢道龙强一些,但终究是半只脚踏进了黄土的人,气血衰败,早年间中的‘狼毒’还残留在身体里,已是病入膏肓。至于万寿斋的鬼无疆,除了会摆弄几只骷髅之外,还会干什么?日月神教的教主,恐怕已然死在了乌拉太子的手里。这几个人,在老夫眼中,不过是一群老弱病残罢了!”
狄怀仁三言两语,对炎魔之域中的几大高手,统统贬斥了一遍。
傅秀臣站在一旁,侧耳静听,不敢有过多的言语。
“炎魔之域中,真正的高手,仅有三位。”狄怀仁轻轻地拍击着栏杆,白玉栏杆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狄怀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算一个,你算一个。最后一个,叫做冥皇。”
“冥皇?”傅秀臣微微皱眉,道:“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的名字?”
狄怀仁道:“他不是人,而是鬼族。鬼族中的王者。当年炎魔之域被发现时,他就潜入了进来,经过多年的经营发展,已经形成了一个超级庞大的地下势力。”
“地下势力?”傅秀臣喃喃道,语气中带有几分惊愕。
“炎魔之域中的各大酒店、商行、甚至小到一个路边摊位,都有可能是冥皇的势力。”狄怀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似有几分忌惮的意味,说道,“除去冥皇势力中的鬼族,炎魔之域中知道冥皇的,不会超过五指之数。冥皇的势力,就像是无数的幽灵,蛰伏在炎魔之域的各处,无处不在,但又神秘至极,鲜为人知。”
“嘶……”傅秀臣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看来,这个冥皇的确厉害,能够经营起一个庞然势力,又不为人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炎魔灵院的最大对手,正是这个冥皇。”狄怀仁说道。
突然,一道白光从远方的时空闪现而出,疾驰过来,落到了狄怀仁的面前。
这道白光,竟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
狄怀仁伸出大手,将白纸抓摄到手中,原本放松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凝重。
“不好!”狄怀仁低声道。
傅秀臣上前一步,问道:“院长,怎么了?”